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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秋欢弯着眉回,“那我可要尝尝楠楠的手艺了……”
明明她们两个人都不熟悉,可聂秋欢的话却忍不住地多了几分亲切。
乌楠便点了头,眉梢处渐渐爬上了一抹温柔,“那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嗯,你忙吧。”
终归还是没能问出心底的疑惑,聂秋欢将昏迷时听到的话当成了一场梦。
病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聂秋欢随手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
她只是随意调换着电视,却无意间调换到榕城的新闻频道。
而电视屏幕正播放着的新闻,赫然是她的死讯!
病房里开了很足的暖气,聂秋欢却瞬间感觉如坠冰窖。
仿佛再次感受到了死亡来临的气息,四肢僵硬着,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眸底也渐渐有了焦距。
电视屏幕不知何时被切换到了她掉海的那条马路。
镜头对准了她那晚坐过的那辆警车。
警车被人从海底捞了上来,车子被撞过,又在海底泡过,车身显得有些破烂。
尤其是两扇车门,凹凸的几乎没了车门的样子。
有记者正对着镜头说话。
“前日,雪府之女和言家的大少爷成功地举办了婚礼,可这场婚礼却被闹出了一段很不好的插曲。
众所周知,鼎鼎有名的榕城昀少有位恋人,他的这位恋人……”
这是前日的新闻。
所以,今天只是在重播。
聂秋欢忽然觉得好笑,原来她早是个死去多日的人了……
动了动四肢,记者的声音便再次闯入了她的耳中。
“这位死去的聂小姐,仗着自己生了张漂亮的脸蛋,蛊惑了昀少不说,又勾搭上了昀少的弟弟,榕家的二少爷!
而婚礼上的这段小插曲便是她搞出来的!”
记者的每个用词都在诋毁她,可聂秋欢此刻所能做的,便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
“这位聂小姐竟然残忍地杀害了唐家小姐唐千云。人心都是肉长的,唐家主母得知唐小姐死去的消息时,也是……”
再没了听下去的必要,聂秋欢关掉了电视,走到了窗前。
绚烂的灯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折射进她的眼里,她却从中感受到了几分心寒。
从醒来开始,便一直刻意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当事实扒在眼前,她却还是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她知道离开榕昀会是个什么结果。
她和他的事,不被任何人看好。
现在她“死去”,又没了榕昀的庇佑,那些暗地里看笑话的人,更是恨不得将她踩到泥塘里去!
记者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她畏罪自杀了吧……
那些记者是不敢擅自将这则新闻播出去的,肯定是事先受人指使。
可人人都知道她是榕昀昔日的恋人。
所以,这则新闻的播出,还是经过榕昀的同意了吧……
聂秋欢突然感觉有些冷。
仿佛有人用刀切开了她的皮肤,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寒风中便是彻骨的冷。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哭,却笑出了声。
是她选择不要榕昀的,那没关系,她可以把感情的事放一边。
可是如今她已死,她的父母怎么办?
这则新闻肯定是传到了各个角落的,她的父亲又是那样一个爱关注时政的人。
所以,她“死去”的消息,怕是早在前几日,就传到她父母的耳中了吧……
最终,她也只是哀哀叹了口气。
温绮瑞雷打不动地准时在十点钟到来,顺带拎来了她喜欢的糕点。
她正双手抱膝地坐在床上,双目有些失神。
看出来了她情绪的失落,温绮瑞微微挑了眉,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她,“小美人,你可别不给我面子,我可是忙碌了一天后,特地又去了好远的地方帮你买的。”
许是他的话起作用了,聂秋欢果真接住了他递来的糕点,一口一口地吃着。
温绮瑞却很有耐心,拉了椅子坐在床头边,还很体贴的帮她倒了杯温水。
吃第二块蛋糕的时候,聂秋欢忽然想起,她昏迷时听到他的声音。
有点狠辣,不像他在他面前时的那种轻佻语气。
便开口问道,“小蚊子,我今天发高烧的时候,你是不是来看过我?”
小蚊子……
温绮瑞脸上的笑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还真叫上瘾了!
却是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来,作势要覆上她的额头,“小美人,你是不是发高烧发糊涂了,怎么突然就做起梦来了?”
聂秋欢向后躲去,狠狠地瞪着他,好似在指责他无端端地就动手动脚。
不过,温绮瑞这么说,想必是没来过医院吧。
她和他的相处模式一向都这样,他调侃她从来都没有分寸,可这却是她熟悉的温绮瑞。
聂秋欢长吐了一口气。
那样就好。
聂秋欢带着困意睡下后,温绮瑞才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他前一秒还带着柔情的眸底,却在看到门口的女子时,一瞬间如覆上冰霜。
压低了声音冷冷警告,“记得自己的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知道的吧?”
冰冷的走廊里,乌楠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却没有引来男子的怜惜。
她垂着头,恭敬地回,“放心吧,小K先生,聂小姐没有看出来我的伤势。”
她的伤势没有暴露,所以,他的身份现在对聂秋欢而言,也是保密的。
乌楠这番直白的话,惹得温绮瑞微蹙了蹙眉心。
他这个助理,从来都懂他的心思。
一语就道破了他目前所担忧的事。
温绮瑞冷笑了一声,走近了她,“她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你最近就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专程来陪她吧。”
他的命令,乌楠从没有拒绝过,“知道了小K先生。”
耳边传来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乌楠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开来。
一天的运动,她后背的伤口早就撕裂了开来。
她却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只能苦苦挨着。
因为疼痛,她的手心冰凉,额头更是沁出了不少冷汗。
又想起男子刚刚对她的冷淡态度,眼底跟着闪过一道伤痛。
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病房里那个叫聂秋欢的女子。
她却不能吃醋,也没有资格吃醋。
她被他选上,当上他的助理,就已是她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