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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么安静地坐在讯问室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不急不躁，那么纯粹，讯问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沛馨他们进来，万慧鹏微微抬起头来，就像是等待老师上课的孩子，根本不着急，也不害怕，也不局促，只是抬头看看他们，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他一笑，沛馨又换了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是温暖！
是的，万慧鹏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
他的视线扫了大家一圈，只是微微扫过，在看到沛馨的时候，笑容咧得更大，然后，他对着沛馨道：“沛馨，好久不见！”
沛馨微微一凛，有点意外，忽然想起，原来的沛馨跟万景鹏是未婚夫妻关系，那么跟万慧鹏认识也算是正常，毕竟万慧鹏跟万景鹏是亲兄弟。只是，沛馨眼下不知道如何反应才能算合格，到底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呢？犹豫间，已经落座。
沛馨还没有说话，而是偷偷看了一眼厉宸睿，他的面色如常，淡然，冷沉，不知道想些什么。
万慧鹏笑了起来，道：“早就听闻你的事情，没想到你真的做了警察！”
沛馨无法面对这种阳光大男孩微笑着跟自己说话时候自己还得装着无动于衷，她对着万慧鹏扯了扯唇，倒是一个字没有说。
万慧鹏也笑笑，不再跟沛馨私下说什么。
这时候，白屏低声跟厉宸睿说了什么，厉宸睿只是微微点点头。
不多会儿，白屏就道：“万先生，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恩！”万慧鹏点点头：“你们问吧！”
“你跟范世玲是什么关系？”白屏首先开口，厉宸睿一直没有说话。
这个讯问好像是，白屏在主问，厉宸睿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最中央，尽管没有说话，但是气场迫人，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才是最大。
万慧鹏的视线似乎也几次扫过厉宸睿的脸。
白屏问的问题很直接，没有一点迂回。
万慧鹏似乎想了想，才回答：“原本是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但是因为一次意外，她就变成了我孩子的妈妈！”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有点意外，没有想到万慧鹏会直接给了答案，并且是没有隐瞒。
“一次怎样的意外？”白屏又问：“你们在那次意外前，是什么关系？”
“呵呵！”万慧鹏先笑了起来。“意外是什么，当然是不小心在一起做了男女之间的事情，要不然哪里来的孩子！我刚才已经说了，在那之前，我们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我甚至不认识她。”
白屏又问：“请你详细复述一下你们那次意外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背景！”
万慧鹏长睫微微垂下去，那忽闪忽闪的长睫真是比女人的睫毛还要长，微微垂下的时候遮掩住波光潋滟的一双眸子，一副美人沉思的样子。
沛馨忍不住想起几个形容词——灼灼其华，仙人之姿。
“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应该是三个半月前，公司年会，我跟我哥在说话，她过来打招呼，我只知道介绍的时候，她是我父亲的秘书之一，传言她还是我父亲的情人！但是具体，我们从未求证过！”万慧鹏回答的很平和，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没有丝毫的隐瞒。
“我在宴会上被她用一杯酒溅湿了西装，然后我去套房换衣服，她跟了来，帮我换了衣服，但是那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再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她就去忙了！好像我哥当时还找了她。”万慧鹏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沛馨，然后又看看大家，才又说：“之后我看到她跟我哥说了什么，然后又来找我，拿了一杯酒，给了我！”
万慧鹏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沛馨觉得他在这里提到万景鹏看了一眼自己，是以为自己是真的沛馨还误会自己跟万景鹏有关系，还是在告诉大家，那杯酒是万景鹏让范世玲给自己的？这里面有歧义，沛馨觉得好几个意思在里面。
所以，万慧鹏说完，白屏立刻跟进：“你的意思是说范世玲给了你一杯有问题的酒？”
“我不知道！”万慧鹏坦然地开口：“我不知道是那杯酒的问题，还是我之前就用了什么的问题，我在宴会了总共喝了三杯酒，一杯来自范世玲，一杯来自服务生，还有一杯来自我们的市场部总监傅羽琛！”
傅羽琛！？
提到这个名字，厉宸睿的眼中闪过一抹犀利，只是很快便有隐匿起来。
“你提到了万景鹏先生，刚才你的意思是在怀疑你哥指使了范世玲给了你一杯有问题的酒吗？”白屏又问。
这时候，万慧鹏忽然笑了起来，看着白屏，那张看似无害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锋芒，那是身为万家人特有的素质，毕竟是高门大院，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是面瓜一般的脾气，万慧鹏即使看起来再阳光无害，也是有脾气的。
尤其此刻，他脸上一闪而逝锋芒后，忽然就笑了起来，以一种不怒而威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白屏，缓缓说道：“警官先生，你们这是诱供吗？”
沛馨一下子对万慧鹏这个人的印象有所改观，如此看来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带着绵里藏针的锐意，那么直逼人的心魄，连白屏这个老刑警都有点意外，沛馨看到了白屏的微微一怔。
继而，白屏也跟着笑了起来，到底也算是老油条，很快就把握住了谈话的节奏，“万先生，我们只是要了解事情始末，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敏感，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万慧鹏也笑笑：“我更喜欢灰色！”
白屏接过话来：“万先生真是幽默，但现在我们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范世玲小姐毕竟死了，我们要对死者有一个交代！”
万慧鹏看着白屏，脸上的表情渐渐隐匿。
白屏又问：“万先生，你觉得是酒的问题，还是其他实物的问题？”
“不知道！”万慧鹏沉下双眼。“那晚我是没有印象的，但是醒来的时候，范世玲就睡在我的身边，我们都没有穿衣服！她声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不信她的话，当时我觉得她是撒谎了！因为她坚定地告诉我，是我侵饭了她，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跟她一起过，她倒是没有要我负责，自己收拾衣服走了！我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像是男人所为，所以，后来在我哥的办公室里，我又见到过她一次，我让我哥给了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她没有要！”
万慧鹏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后来我对这个人的印象，有了改观，她挺识趣的，对我没有要求负责，但是，到了三个月之后，她突然拿了一张化验单过来，上面写着子宫内孕，孕期12周三天。我当时算了下，的确是我跟她出事的那天，但是，我不能确定是我的孩子，所以，你们刚才问我的时候，我把所有告诉你们，也是想知道你们的尸检结果，我希望能给我做一下比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大家都是很意外，一直没有说话的厉宸睿突然沉声开口：“是你的孩子，万慧鹏先生，范世玲肚子里的孩子跟你的基因比对，确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跟你的吻合！”
万慧鹏听到后，忽然就沉默了！
白屏看看厉宸睿，又看看万慧鹏。
厉宸睿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给了万慧鹏充分思考的时间。
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是沉默的，谁都没有开口，屋里安静地可怕。
三分钟之后，厉宸睿突然开口：“万慧鹏先生，依照你的供词，你的意思是，你跟范世玲只有一次关系，是吗？而且还是在你搞不清到底是不是的情况下？”
万慧鹏点点头。“是的！”
“那么！”厉宸睿抿了抿唇，似乎故意拖了拖声音，道：“万慧鹏先生，你在六月十五日和十八日，二十八日，以及二十日，二十五日，等等的时间里，跟范世玲小姐相处一晚上又一晚上，是在彻夜长谈吗？”
万慧鹏忽然眯起眸子。
厉宸睿呵呵一笑，语气依然锐利道 ：“你别告诉我，你们这几个晚上在你的住处，她的住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纯粹聊天聊一晚上又一晚上！”
万慧鹏眯起眸子打量着厉宸睿：“的确没有发生过关系！”
厉宸睿忽而笑了起来。“那么，那些个晚上，你们在做什么？”
“讲故事！”万慧鹏道。
大家都为之一愣。
万慧鹏道：“我说的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已经没有了，我一个人百口莫辩，我的确没有再跟她发生过任何关系！”
厉宸睿打量着万慧鹏，犀利的视线审视着他。
万慧鹏的视线迎视着厉宸睿，没有躲避，没有辩驳，只到了这里。
厉宸睿这时再度开口：“范世玲小姐去世当天，她见了万景鹏先生，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万慧鹏微微一滞，道：“她见我哥怎么了？她本来就是我爸的秘书，在工作上也跟我的哥有点交集，见个面怎么了？”
“你如此说来的确没有什么，工作联系也属于正常。”厉宸睿微微一笑。“但是，范小姐是万钧先生的秘书，却在私人时间去找万景鹏，这还是为了工作的事情吗？”
“你到底想要说设么直接说吧！”万慧鹏蹙着眉道。
“你跟万景鹏先生关系很好嘛？”
“还可以，我跟我哥哥关系一直挺好的！”万慧鹏道：“这点，沛馨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