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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铭王爷回到王府的时候, 德太贵人正在二王爷府大发雌威, 二王爷房里的一众姬妾个个噤若寒蝉, 大气不敢乱喘一下, 陡听下人回禀宝贝儿子回来了, 一身凛凛气势的德太贵人, 当即激动的站起身来, 喜
上眉梢道:“快叫他过来!”她身为长辈,不好亲去外头迎接,一转眼, 便瞅向穿一身玫红色衣衫的武侧妃,“庭芳,你去外头迎一迎王爷。”
庭芳是武侧妃的闺名, 闻言, 武侧妃福了福身,满脸喜气的快步去了。
而别的姬妾因没有得到准许, 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德太贵人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本该在皇宫待着的德太贵人, 为何会出现在二王爷府, 却还要从大半个月前说起, 也就是惠安太后得到季子铭王爷染病的消息之后。那一日,德太贵人在自己宫里大生闷气, 试想一下, 儿子离京在外不来看自己, 自己又被正室主母压得抬不起头,她心里能不憋屈郁闷嘛, 在她又想找宫女茬以此发泄心中愤懑时,慈宁宫来人传话,说惠安太
后找她过去,德太贵人一点也不想去,但碍于规矩又不得不过去。到慈宁宫行礼赐坐后,德太贵人便听惠安太后对她道:“哀家数次遣人下江南,想叫子铭早点回京,可那孩子……唉,他眼瞅着就二十了,到现在还不肯大婚娶妻,一直这么下去可不成,哀家和皇帝的话,
他不肯听,你是子铭的亲娘,他大概会卖你几分面子……”
废话,子铭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听她的话难道要听你的话?德太贵人在心里骂道。“……这样吧,哀家给你个恩典,你搬到子铭的王府去住吧,一来,能够好好管教子铭,叫他收些玩心做点正经事,二来,也叫他能时时侍奉孝敬你,全了你们的母子之情,三来,你替子铭好好把把关,早
些替他相个王妃,你意下如何?”惠安太后缓缓说完后,便征询德太贵人的意见。
德太贵人还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应了。
予她们这些先帝妃妾而言,福安宫不啻于一个活死人墓,既然有机会能离开,不赶紧抓住的是……傻瓜!于是,数日后,打点好随身物件的德太贵人,浩浩荡荡搬进了二王爷府,与此同时,二王爷府的一众姬妾,也迎来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武侧妃是德太贵人的亲侄女,除了她的日子好过些,其余的女子可就
惨了,尤其是和武侧妃作对的江茹茹,近段日子可被德太贵人收拾惨了。
德太贵人高坐上首,心情雀跃的等了一会儿,才见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大步走进屋来,在他身后,跟着眼眶通红双目流泪的武侧妃,德太贵人注目一瞧,只见侄女儿的右脸颊上,竟是明显的红肿起来。
“统统给本王滚出去!”不待德太贵人张嘴,头戴帷帽遮脸的季子铭王爷,率先暴怒的吼了一句。
德太贵人虽不明何故,但儿子为重,是以她也忙跟着斥道:“都出去!”待一屋子青春貌美的姬妾离开后,德太贵人才满面疑惑的问道:“子铭,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外头天儿热,你戴个帷帽挡日头就算了,怎么进屋子里了,还不给取下来,唔,对了,母妃
以后就住在你的王府了……”重获自由的德太贵人,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直到季子铭王爷摘下头上的帷帽。
“——啊,子铭,你的脸怎么了?!”德太贵人尖叫一声,就扑到宝贝独子的身边。
季子铭王爷原本的皮相甚好,容貌阴柔俊美,肤质干净无暇,然而,他此时此刻的脸上,却生了不少的红斑烂疮,望之令人心悸恐怖。
望着母亲惊呆难信的神情,季子铭王爷心底怨气滔天,咬牙恨声道:“大夫说,我怕是染上了花——柳——病——”“什么?!”德太贵人惊呼一声,整个人犹如遭了雷劈般,几乎晕厥昏死过去,德太贵人用力攥着季子铭王爷的胳膊,脸色惊恐,嘴唇颤抖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子铭,你……你怎么染上这种脏病
了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妃可怎么活啊——”
德太贵人痛苦哀嚎的哭声,叫本就烦躁的季子铭王爷,更加怨愤不已,他用力甩开啼哭不已的亲娘,大步走到椅子边坐下,脸色阴沉不已。
他此回去江南游玩,不知宠幸了多少风流男女,何曾想过,竟会染上那种脏病,其实,他这一路回来的途中,每天都有服用江南名医开的药方,谁知,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季子铭王爷此时也是后悔不已,他不过就是想在做正事前,先放松享受个够,等他瞧中的那个姑娘长大了,他就上门提亲,只待联姻之后,他就筹谋心中大事,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偏在此时栽了大
跟头,一个弄不好,不提成就大事了,只怕连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被儿子推开的德太贵人,情绪激动的哭道:“子铭莫怕,京城里有的是名医,母妃这就给你请,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若非知道京城名医多,季子铭王爷也不会在得知自己染病后,就急急回了京,季子铭攥了攥拳头,沉着脸问哭得一塌糊涂的德太贵人:“母妃怎么会在我的王府?”德太贵人抹着伤心的眼泪,之前的兴奋表情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抽泣道:“太后娘娘叫我出来住的,她说她管不住你,叫我这个亲娘管你,早点替你找个媳妇,好成家立室。”德太贵人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儿子现在病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顺顺当当娶正妃啊。
“哼,伪善!”季子铭王爷冷声哼道。
皇宫,慈宁宫。
“子铭果真是染上花柳病了?”寿康殿中,只有惠安太后和碧云嬷嬷窃窃私语,其余服侍的宫女嬷嬷都已被打发出去。碧云嬷嬷悄悄道:“正是,德太贵人请了好几个太医去瞧,得出的结论都一样,二王爷的确染上了花柳病,德太贵人逼问太医能不能治好,太医哪敢打包票,一个个都滑不溜秋的虚答着,气得德太贵人险些
亲自去把太医打一顿……”“子铭在房事上荤素不忌,什么身份的男女都敢宠幸,也是真心大。”惠安太后嘲讽的扯扯嘴角,“子铭染病难治,德太贵人又去了王府,咱们就慢慢瞧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