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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红梅还没走,阮流芳那边的丫鬟却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了:“来人啊,来人啊!” 宁路远不在家,宁陌笙刚刚从正门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阮流芳的丫鬟静荷冲了出来,伸手将她的胳膊抓了,整个人软的几乎要跪下去:“大小姐,还好大小姐在,大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您来后院一趟吧
!”
宁陌笙蹙蹙眉:“怎么了?”
她心底多少知道些许,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所有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这让她有种感觉,就是所有人都想要将责任推给她!
“侧夫人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那血流得止也止不住,可能是要生了!老爷不在……大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丫鬟在地上不住地叩头,宁陌笙微微蹙眉,喝道:“还不快去找稳婆!”
静荷连忙要去找人,宁陌笙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揪了回来:“不是说你。”
书蕊立刻冲了出去,静荷就觉得头上也有个影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她眨眨眼总觉得自己都看到残影了。
宁陌笙自然之道,那是四皇子的人,他们脚程快,宁陌笙便也没拦着,只抓着静荷道:“祖母他们呢?”
“在,在西厢房歇着,可能是还没起。”
日上三竿了还没起?诓谁呢!
宁陌笙几乎是一路拖着静荷,直接推开了西厢房的门。
里面一片素净,哪里有人声?
宁陌笙蹙蹙眉:“祖母?乐姨娘,唐姨娘?”
良久,方才有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出来了:“大小姐,今儿乐姨娘说要带老太太去逛逛市集,一早就出去了。”
市集……
早不逛晚不逛,偏生这个时候出去了!
宁陌笙蹙起眉头,招呼来珠翠,示意珠翠去一趟铺子:“将二小姐叫回来。”
珠翠迟疑了一下,附耳过去问道:“大小姐,夫人大概也在铺子呢。”
“一起请回来吧。”宁陌笙闭了闭眼,沉声道。
她跟着静荷一路去了后院,还没走到就听到阮流芳杀猪似的惨叫。
宁陌笙蹙紧眉头,有点不想继续往里走了。
稳婆还没来,自己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见宁陌笙不动了,静荷也急了:“大小姐,大小姐您要管管侧夫人啊……”
宁陌笙微微蹙眉,脸上也现出些为难来:“可是……可是我也不会啊。”
她刚刚还冷静非常,此时却陡然变了态度,就那样六神无主地站在那儿,静荷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跺了跺脚,道:“那可怎么办?大小姐,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啊……”
“我怕血,”宁陌笙苍白着脸,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我看到血,可就会厥过去,静荷,静荷……你说该怎么办啊?”
里头的阮流芳惨叫声一波高过一波,静荷都差点想将宁陌笙拖进去了,可是宁陌笙不想走,静荷怎么可能拖得动?
宁陌笙的脸色也是惨白非常,在后院里头站着,脚下几乎要软倒了。
静荷则是哭着喊着地请宁陌笙进去,可是她越是如此浮夸,宁陌笙越是不动弹了。
开什么玩笑?
一个府上只剩下自己,就等着自己回来阮流芳大出血,这么明显的圈套,自己若是进去了,那才真的是太蠢材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稳婆就来了,见这家里也没有个能做主的人,稳婆也明显露出点迟疑的神色,静荷拼命地央着,稳婆还是进去了。
再过一会儿,就见宁陌晴匆匆地回来了。
宁陌晴看了院中团团转的宁陌笙一眼,跺跺脚,自己直接冲进去了。
宁陌笙依然没动,就那样静静站在院中,眼神都是空洞的,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宁路远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后院,一眼就看到宁陌笙站在院里呆呆的样子。
他顿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也不知道进去看看啊!啊?”
宁陌笙被他一吼,眼泪跟着就下来了:“我怕,我怕……”她将自己的演技简直是发挥到了极致,哑声道:“笙儿当时要死了的时候,也是到处都在出血,到处都出血……笙儿真的怕……”
宁路远登时一哽。
这是生孩子呢!她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的!
眼看着宁陌笙估计是根本没进去,宁路远也有点气结,蹙眉道:“行了行了,没用的东西,滚回去吧!”
宁陌笙这才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乐柔进来的时候,深深看了宁陌笙一眼,见宁陌笙身上没有半点血迹,这才蹙蹙眉,轻声道:“大小姐。”
宁陌笙走出那后院,适才的软弱神色一扫而空。
她静静看了乐柔一眼,道:“听说,你今儿带着祖母一起去逛市集去了?”
乐柔心底直打鼓,却还是勉强笑了笑,点头应了:“是,老太太今儿本该回去了,妾身想着,老太太来了一趟京城,倒是还没去那市集逛过,就带老人家去看看热闹。”
“倒是会挑时候。”宁陌笙淡漠地挑挑眉。
乐柔没敢说话。
此时所有人都在后院,她也想尽快赶过去,而不是在这里和宁陌笙耽搁着。
良久,宁陌笙方才开口:“你觉得,阮姨娘这孩子,还能保住吗?”
乐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乐姨娘还需要问吗?”宁陌笙冷笑了一声:“这一切不是乐姨娘安排好的么?” “大小姐切莫血口喷人……”乐柔急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大小姐这话,可有什么证据吗?阮姐姐有了孩子,妾身也为阮姐姐高兴,为老爷高兴,或许还是阮姐姐将孕气染给了妾身呢,妾身怎么会做
这等事?”
她越是惶急,宁陌笙的笑容就越是深了三分:“是么……只是可惜,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那阮姨娘的想法,看来乐姨娘少不得要多解释一番了。”
宁陌笙说完,便再也没有看乐柔惨白的脸,她径自甩袖,自往那东厢房去了。 乐柔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吸了口气,紧忙朝那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