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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少爷的事,学生已经知晓了,国舅爷可是想让学生给哪个主意?”楚轻也不推辞,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过说是猜测,也不过是打算先让刘国舅安下心,再随即忽悠罢了。 “是,这件事……怕是难办了,老夫也着实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是以,只能让你来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解决的方法。”刘国舅头疼,他这些时日本来就因为夫人去世的事精神不太好,也懒得管那小畜生
,结果……没想到就这三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搞出三条人命,这还不算被他给弄伤弄残的。
刘国舅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想到先前进宫被刘太后训斥的话,只能咬着牙认了,刘德谦现在对外可说的是他儿子,他出事,刘家也捞不到好处。 楚轻:“学生来的路上也想了,怕是这次……不好办了,死罪能逃,可活罪怕是……难免了,这件事情,学生听说,丞相府的余公子已经插手了,余公子是皇上的人,这件事怕是……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
刘国舅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老夫知道,都闹到大理寺了,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皇上一向对谦儿不喜,如今出了这种事,怕是不会绕过他。”
“其实说起来皇上与谦少爷也是表兄弟,为何国舅爷不进宫让太后娘娘说上一二,相信皇上会给太后娘娘这个面子的。”楚轻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这……不行。”刘太后这几年与皇上的关系越来越不好,皇上想要揽权当一个真正的皇帝,可太后却不肯放权,两人表面上是母子,却没什么感情,皇上怕是也能感觉到,如果刘太后早些年拉拢一番感
情还好,偏偏他这妹妹根本就是笑里藏刀,当年没弄死小皇帝就不错了,是以根本没什么亲情可言。
谦儿大概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与皇帝频频作对,皇上早就恨不得弄死谦儿了,怎么可能会帮?
这也是刘太后找到他头上的原因。 楚轻倒是也没问缘由:“这样……那学生回去想想,其实如果不能从大理寺入手,就只能从那几个受害人那里了,国舅爷可以让人想办法让他们翻口供,就算是最后依然判了刑,至少能免于死罪,到时
候国舅爷可以想办法把谦少爷弄到别处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要是那两家人死活不同意呢?”刘国舅担心的是这个。
“那不如刘国舅想办法把人直接给抓了,没有原告,到时候案子审不下去,自然也就拖下来了,也好给我们机会再想别的办法。”离开堂公审还有三日,时间的确是挺急的。
刘国舅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想想也觉得这个办法目前是唯一能实施的了,只能挥挥手应了:“你也想办法打点打点,看看大理寺那边,能不能想办法通融一二。”
楚轻颌首:“是,学生知道了。”
楚轻这边应的很好,出了国舅府就回了府衙,写信一封,就开始让皇上的人动手准备了,不过把时间算的好一些,让那稳婆见到刘国舅的时候,刚好就在大理寺公开审讯宣判的时候。
刘国舅在这段时间势必会频频去找那两家受害人,不过也不敢冒然,而这时候偶然间发现那稳婆,再发现当年的事,也就不会让刘国舅怀疑这是他们故意设计的了。
刘国舅自然之前不会知晓,他却是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刘太后。 刘太后一向是心狠之人,自然是除了刘德谦别人都不在意,又相信刘国舅能办好,毕竟原告没了,她也就不会担心了,可若是到时候刘国舅自己反悔呢?人在盛怒之下自然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更何
况,刘夫人这些年因为孩子与刘国舅冷战了二十多年,刘夫人也几乎就是因为当年的事,病重宁愿病死都未开口说一句。
加上刘夫人的事,以及当年孩子的事,刘国舅要是还能帮刘太后留下刘德谦,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只要一上钩,那么刘太后完全信任刘国舅没有想别的办法,刘国舅不出手,只要刘德谦的案子经由大理寺一锤定音,那么,逼刘太后现身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刘国舅果然听完楚轻的话之后,想了想,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了,就再次进宫了。
刘太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在大殿接见了刘国舅:“不是刚走?怎么又进宫了,你可是想到能救谦儿的好办法了?”
“回禀娘娘,老夫的确是想到了好办法。”刘国舅把楚轻的话,重复了一遍。
“把原告给绑了?你确定能行?”刘太后皱眉。 “还需要试一试,老夫先派人去劝服,如果对方能够主动翻供,自然还是让他们主动撤案的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当日用下下策了,老夫会做两手准备,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就范。”刘国舅这些年手
上沾的血不少,自然对于做这种事情很是熟练。 刘太后想了想,也觉得这办法虽然简单粗暴,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行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到时候证据不足,拖些时日,本宫已经找人开始打点了,只要多拖延上几日,本宫自有办法让谦儿无
罪。哥哥,这些年也辛苦你了,虽然本宫知道嫂子的死让你心里很是不痛快,可你要以大局为重,刘家……可还需要你,需要我,需要谦儿啊……本宫就这么一个孩子,希望你能善待于他。”
刘国舅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不满:“……是。”如果不是为了刘家光宗耀祖,如果不是为了刘家,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留着刘德谦?
怎么可能让夫人误会了自己这么多年……
刘国舅想到那时自己求进宫,只求对方到她面前说上一句,说刘德谦不是自己的孩子,可她可是不愿!
这么久冷静下来之后,刘国舅虽然也知道自己当时莽撞了,可心里的那股气,却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他恨,他怨,为了刘家……这些年,他能做的都做了。
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刘国舅从宫里出来时,撩起帷幕,怔怔瞧着热闹的街道,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突然一家三口映入他的眼底,那对夫妇是对年轻的小夫妻,高大的男子驮着自己的孩子,眉眼底都是笑意,身边的妇人
,温柔浅笑,这让他想起来二十多年前,自己求娶刘夫人的画面……
这一转,竟然已经过了近三十年了。
刘国舅攥着马车侧旁的帷幕,感觉心口脑袋针扎一般的疼,如果当年他们的孩子还活着,他们……是不是也像是如今这般幸福?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要为刘家光耀门楣,想要无穷无尽的权势,可等到头来却总有种恍惚感,他求了这么多,最后可得到什么了?
儿子不是自己的,夫人恨自己,女儿也犯了错,他到最后……竟是什么都没有……
刘国舅坐在马车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到底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刘德谦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刘国舅长叹一声之后,还是派人去办了。
三日后一大早,也就是刘德谦残害良家妇女一案,正式在大理寺开堂审讯。
因为京城这几日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以朝廷极为重视,来了不少的官员,三堂会审,不可谓压力不大。 大理寺丞温攸海温大人一拍惊堂木,瞧着两边坐着的各位大人,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堂上两边坐的,他这些年瞧着也不傻,有皇上一派的,也有刘国舅一派的,这得罪了哪边都不行,而堂下被告的却
是刘国舅唯一的嫡子,想想就觉得愁人。
刘德谦被抓进来了好几天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惊慌失措的,可后来得到刘太后的信儿,顿时就安心了下来了。
他抬抬眼,站在那里,跪也不跪,温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刘德谦吊儿郎当开口,掩唇打了个哈欠:“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神态、语气,让温攸海一怔,脸色也沉了下来,身后堂外围观的百姓,更是指指点点,让温攸海觉得这国舅府的公子简直是蠢,
都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敢耍公子爷脾气,他就不怕……或者说,对方是有恃无恐?
温攸海深吸一口气,拿出底气:“堂下何人?再不说,以蔑视公堂论处,先拖出去打十板子。”
“你敢!”刘德谦一瞪眼,面皮发青,一副阴柔相。
温攸海可不怕他:“你看本官敢不敢,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堂下何人?”
刘德谦这才咬咬牙,到底是怕这愣头青真的敢不管不顾打他一顿:“刘德谦。”
温攸海暗暗松了一口气:“所犯何事?”
刘德谦:“无罪,大人要给我做主,我是被冤枉的……”刘德谦谨记刘太后传递过来的消息,让他只说这一句,别的都不要多说。
温大人皱眉:“来人,传原告上场!” 只是不多时,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到了温大人耳边,小声嘀咕:“大人,原告……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