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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梁玉一行人离开之后,围观的百姓也很快散开了,一时间,城门口除了守门的两个守门人,就只剩下姚宗平与楚轻两拨人了。
姚宗平的视线落在楚轻身上,轻哼了一声:“你倒是有点小聪明。”
楚轻也不恼,嘴角扬了扬,却是从姚宗平的身上,转到了他身后的灰袍男子身上:“姚大人,不知这位是?” 楚轻一直观察着姚宗平的脸色,所以当她说完之后,清楚地看到姚宗平的脸色变了变,只是很好的收敛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那人面前:“你又不认识,行了,既然没事儿了,本官也要走了,都散
了吧。” 说罢,就要直接拉着那灰袍男子走,男子似乎觉得姚宗平这样着实不礼貌,也怕他在外人面前留下个不好的印象,止住了姚宗平,对着楚轻一行人拱手:“在下陆桓,是这远河镇的教书先生,不知几位
如何称呼?这次多亏了这位夫人,否则怕是不怎么好解决。”
楚轻笑笑,不过目光还是时不时落在陆桓的脸上,姚宗平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楚轻自报家门之后,视线却是转向了姚宗平:“姚大人,不知先前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可是找到办法了?”
姚宗平皱眉:“不劳费心,本官自有办法。”说罢,带着人就要走。 楚轻也不气馁,在身后道:“姚大人,你也看到了,一日找不到凶手,那么这城门难道就一日不开?一日两日,甚至半个月还好,可这时间久了,怕是就更难找到线索了……像是今日这种事,怕是还会
很多。大人难道每次都这样强行留下?” 楚轻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强人所难,可扳倒刘太后,关乎到以后万万千的黎民百姓,更何况,皇上也不能在宫外多待,她只能尽快找到那华伦才子,带他回去,如果确认对方就是刘德谦的生父,那么
对他们扳倒刘太后大有利处。
姚宗平暴脾气立刻就起了,咬着牙,脖颈上青筋爆着:“本官难道不信自己的人,还要信你?本官倒是要怀疑了,你三番四次这么说,难道其实你们也有嫌疑?故意想要诱导本官得以脱身?”
他这话显然就是针对了,故意要找茬了,天一等人的脸色也顿时不好看了,那陆桓也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姚宗平会突然说出这种随便污蔑人的话,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宗平,你胡说什么?”
他声音带了几分难以置信,姚宗平一张黑脸也染上一抹古怪,可到底是忍了下来:“你们赶快走,别来烦本官了。”
陆桓看他如此,瞧不见面容,不过书生意气,看来也是个固执的:“徐州说的……就是这位夫人?她知道这次无头尸案?” 楚轻的目光落在姚宗平更沉了几分的脸色上,也不打算逼得太紧了,否则,真的可能适得其反:“是我自大了,既然如此,那等城门开了,我们自会离开,抱歉了。”说罢,直接率先转身离开了,李天
啸深深看了姚宗平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毕竟,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姚宗平还在忌讳他们的身份,还在怀疑,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暴露出那华伦才子的去所。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这姚宗平怕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楚轻一行人回到客栈,天一对于这姚宗平先前的态度还耿耿于怀:“这个县令,脾气也太大了!”
李天啸看了天一一眼,天一声音低了些,“属下逾越了,只是……他态度这么糟糕,这还怎么查?他肯来求我们吗?” 楚轻道:“他会来的。”她能看得出来,这姚宗平的确是个好官,如果真的查不到凶手,他早晚会来找他们的,先前还不确定,可今日见了那陆先生,倒是更确定了几分;不过,若是真的让姚宗平查出
来了,倒是要想别的办法让姚宗平开口了。
“不过……”楚轻皱着眉,看向李天啸:“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位陆先生?”
“嗯?怎么了?”李天啸只是看了眼,注意到对方是个先生,就并未多看了。
楚轻道:“我觉得姚宗平对他的态度很微妙,两人之间像是极为熟悉,他又戴着面具,我猜……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华伦?”
李天啸皱眉:“嗯?应该不会吧……朕观那人的腿,像是已经瘸了至少有二十年了,那华伦才子,据皇叔所言,是个高大隽秀的男子,风度翩翩,否则,也不至于会吸引当年的……”
楚轻却还是觉得哪里很是微妙:“让天一大人去查查这陆桓。”
李天啸想了想,也应了,毕竟万事皆有可能,也许后来有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而另一边,姚宗平气呼呼的随着陆桓衙役等人回了衙门,一进去书房,气得连灌了两杯冷茶,当灌到第三杯的时候,被陆桓一把给夺了过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冷茶水不能喝,你自己也不仔细着自
己的身体。”
那陆桓垂着眼,抱着杯子与茶壶,在发呆,往位置上一坐,垂下头,许久,抬眼瞧了背对着他站着还在平复情绪的姚宗平:“你怎么对那几个人那么反常?”
“我……”姚宗平猛地回过身,像是要说什么,可也只是猛地锤了一下桌面,什么都没说。
陆桓却是慢慢把杯子茶壶放下了,轻叹了一声:“他们是不是她派过来的人?”
姚宗平乍然抬起头:“他们也去找你了?不,不对,他们不知道……不知道……那、那你是怎么……怎么?” 陆桓轻叹一声:“前两日你回来,我就觉得你情绪不太对,只是后来见你心情又好转了,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件案子太过棘手,可如今看来,你却是为了那几个人了……每次她派人来寻我,你都会如此,
刚开始还会告诉我,后来大概是怕我难受,也就不说了。可每次她的人一过来,你就会发火,我只是没说。可,我今日见了那几个人,觉得他们并非像那人的人。”
“你还有千里眼顺风耳,还能穿透人皮看透人心不成?他们怎么就不像了,我觉得那位夫人就特别奸诈,哼。”姚宗平一脸愤愤,竟然用那种办法来威胁自己,自己像是能受得住威胁的人吗?
陆桓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身上有股正气,尤其是那夫人,眉眼清明,眼底丝毫不见浑浊之色,是个可结交之人。”
姚宗平却是不信:“这些年你还没学聪明啊,这件事你别操心了,等明日开学之后,你还是好好待在学堂,别过来了。”姚宗平怕那楚轻几人贼心不死,干脆就不让陆桓见他们了。
陆桓苦笑:“我这模样……他们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就算能认得出又如何……她要找,那就找了去,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些年……” “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既然活下来了,那就要好好活下去,凭什么恶人能够活得好好的,我们这些无愧于天的,却要像蝼蚁一样躲着生存?这世道!”姚宗平望着对方颓败的模样,黑着脸,
眼圈却忍不住泛红:“你且瞧着,早晚……早晚……”他许久,才无力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他又能如何?对方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什么都做不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陆桓看他如此,也心里难受:“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难受,我只是觉得……那夫人既然有办法,你就应了她,她就算是那人的人,也无非是想要知道我的下落,你随便说个地址不就好了。” 姚宗平听到这,猛地抬起头,瞧着对方,眼底微亮:“你说得对,这样既能破案了,又能把人给赶走,的确是个好办法,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你还是别见他们了……我这心里,总是没底,总
怕你就这么死了。” 陆桓心生暖意:“我这条命,早些年就应该……能多活这些许年,已经是多得的了,我很感激。宗平,有你这个好友,我也是……只是……”陆桓垂下眼,心里难受,他拖着这个惨败的身体,苟延残喘,
可对方不该因为他,到如今依然不得已孤身一人,着实让人心里难受得很。 姚宗平看他如此,走过去:“行了行了,你又开始悲天悯人了,我本来就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再说了,当初不是你,我也早死了,如今这样算是还你还不行?走走走,我们去吃饭,饿死了都。”姚宗平
拉着人赶紧出去了,省得他一个人又多想,陆桓垂着眼,跟着对方一步步往外走,可到底原本清明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难受与愧疚。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真的不该……不该跟着他来远河镇的。 只是可惜如今早就木已成舟,就算是再跑,又能跑的了哪里去?可他烂命一条,却连累了他大好的前程,就这么白白丢在了这远河镇,他不忍,也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