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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雁声将外套脱下,双手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眸含着泪,哭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满脑海都是江锦乔出车祸的画面,要不是他来墓园找她,就不会出事了。
要不是……
她在路上执意要回霍家,江锦乔也不会在开车时,分散注意力跟她说话。
江雁声什么力气都没了,突然感觉到很绝望,抱着衣服缓缓跪在地上,很无助的求着:“爸,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别把锦乔带走,把他还给我。”
她失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只剩下唯一的弟弟了。
江雁声指尖发白狠狠揪紧了染着血色的衣服,护士过来劝,也一动不动的不愿意离开,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衬得脸上血色全无。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江雁声哭红了眼,视线被泪水给染的模糊不清,很多人从眼前走过,却一个都认不出来。
她原本就摔了一跤膝盖很痛,又跪的太长时间了,已经僵硬难忍,当身子虚弱的快昏倒在地时,突然,一双有力修长的大手扶住了她。
江雁声怔怔的抬头,眼眸还挂着泪,与男人过于深沉的眸子对视上了。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茫然恐慌都找到了归宿,不再害怕。
就算看不太清他的脸孔,那冷冽独特的气息也是无比熟悉,江雁声胸口堵压的厉害,痛得自己哭出声。
肩膀上,男人修长的大手力道加重,无声彰显着他的怒。
“我没有。”江雁声说出来的话,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难辨。
她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指尖染着血,含泪的眼眸无助又可怜,唇间反复的重复:“我没有。”
霍修默眼底沉着很重的怒意,他在外面进来,身上的黑色大衣已经沾满了风雪,在明亮的灯光下,英俊的脸庞浮现着阴霾的神色,下颚处,有两道血痕划破了肌肤,血块早就冻结住了,却尤为的狰狞。
就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巴掌,力道可想而知多大了。
指甲能划破霍修默的脸,是谁打的。
江雁声不问也知道。
她发红的眼眸溢出泪水,浑身疼的快麻木过去,只见,霍修默的怒气有增无减,大手狠狠掐住她的肩膀,额头上青筋暴起,沉声逼问:“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孩子的事,他眸底泄出了浓重的情绪,有旁人不懂的伤痛。
霍修默也在痛。
没有人比江雁声清楚,他是多期待这个孩子。
江雁声哭得呼吸都困难,声音接近崩溃了:“别问了……别问我了。”
“江雁声!”
男人滔天般迎来的怒意,让江雁声情绪再也冷静不了,她用力的推开霍修默,眼泪直掉下来:“我弟弟在里面……霍修默,你能不能别现在问我。”
她无助着,一颗心牵挂着江锦乔的安危,已经无法在多出一分的精神去应付霍修默。
霍修默呼吸沉重而压抑,英俊的脸庞也越发的沉戾,大手捏紧成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江雁声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狼狈又难堪的扶着墙壁站起,那件带血的衣服,依旧被她紧紧抓着,不再看霍修默一眼,哽咽着盯着手术室的灯。
走廊上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就连守在不远处的保镖,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霍修默。
江雁声一副倔强又拒绝交谈的模样,彻底惹怒了男人。
他眼神暗了几度,修长大手伸过去将守在手术室门前不肯走的女人强行拽开,大步的朝天台方向走。
“霍修默!”
江雁声现在精神状态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谁惹她就炸,如今还被男人强行拽开,她没抓稳,手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锦乔的衣服……”
江雁声眼眸划过一丝慌张,挣扎着去挣脱男人的禁锢,沙哑的声音在拔尖:“放开我,你放开。”
霍修默眼底沉着很重的戾气,也不回头看她。
就这样一路强行拽着,将江雁声带上医院的天台,外面还下着雪,她整个人被男人推过去,脚下的高跟鞋踉跄了几下,堪堪不稳的跌在了地上。
血丝,从手心处一点点的渗出来。
江雁声麻木到早就不会喊疼了,她仰着头,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双眼眸又红的厉害,死死盯着眼前暴戾的男人:“你有本事就直接打死我。”
霍修默沉戾的气息加重,扬手便要落下。
江雁声仰着头,倔强的一分弱都不肯示,看着他巴掌落下来,她想,霍修默要真对她家暴了,刚好就打碎了她对婚姻的所有念想。
这一巴掌,却始终没落下。
霍修默的手举在半空中,又逐渐握成拳,上面,肌肤表层的青筋根根暴起,冰冷的嗓音,就如同寒冬的冷雪:“在都景苑我已经对你做出让步,为什么,你还闹的不够?”
江雁声哭泣声没有停,他的每一个字的指责,都让自己痛上一分,即便那巴掌没有扇下,她血色尽褪的脸却跟被扇了般,无比难堪。
“江雁声。”
霍修默高大的身躯蹲下,修长大手攥住她的肩头,力道很重,死死盯着她泛红的眼眸,问她:“是不是你有病,就所有人都要忍让你?你怎么作我可以,为什么要把奶奶气到住院?你的报复心就这么重?”
江雁声哭到声音完全哑了,又觉得很好笑。
片刻,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的出话:“你心疼你奶奶了,所以我就活该被她折磨吗?”
霍修默眸色骤然紧缩,还未说话,就被江雁声推开,她自己也狼狈的再次跌倒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手心处,留着丝丝血渍。
不觉得疼,多大的疼都忍受过来了。
可她,却忍受不了霍修默一个字的指责。
江雁声哭着就笑了,狼狈的抹去脸上泪痕,苍白的唇轻颤:“你生气来质问我孩子……难道你的孩子就不是我的骨肉?它是从我身体里一点点的流失,最痛的到底是谁?”
“江雁声。”
“别碰我。”
江雁声甩开男人企图伸来的大手,声音越说越崩溃:“我不想待在霍家了,你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