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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不悦的问:“良妃妹妹刚才为何要拉着我,皇后当着众人的面轻漫我等,故意抬举那个低贱的惠婕妤,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良妃指了指自个的脸颊,“姐姐有些日子没来祥瑞宫请安了,上次我和丽妃妹妹在皇后面前羞辱了几句惠婕妤,我就被掌嘴了。皇上也根本不理我们的哭诉,只说‘后宫之事既交与皇后,朕便不会再管’,姐姐难道不怕说多了也会受罚?”
“皇后是不敢罚我的,她就不怕伤了皇上的龙子。”贤妃高傲的道。
良妃笑道:“姐姐错了,皇后就算犯了天大的错,皇上还是会护着她。姐姐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吗?”
贤妃一想到皇上逼她发过的毒誓,即使她生下的是皇子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她咬牙道:“如今皇后治理后宫越来越顺手,皇上也没再独宠她一人,我们也无错可挑啊。”
“皇后不除,你我永无出头之日。”良妃脸色阴沉,她没想到派到祥瑞宫的宫女春杏,在花苑无意间能发现皇后身世的秘密。
她虽让父亲向皇上密报,可皇上为了护住皇后,竟拿他们家族的前途,以及对她的恩宠为条件,让他们不得四处张扬。
皇上还借着将祥瑞宫的宫人带去慎刑司询问为由,将春杏灭了口,而对皇后仅仅是口头上让她思过而已。
说起来应该是联合反贼谋害皇上的大罪,换了别人可以诛九族了。
贤妃停下来,让身后跟着的人离得更远些,问:“妹妹可是想到了除去皇后的办法?”
“我反复思量,想要彻底扳倒皇后,就要想想皇上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事?”良妃低声道,“或者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贤妃蒙昧的问:“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良妃心中暗想这贤妃果然是养在深闺中的娇娇女,除了出生尊贵,一身傲气,对世俗人心完全不懂。
“听闻皇上有时与皇后发生争吵都是为了贤王。”良妃已附在她耳边道,“只要找到皇后与贤王私通的确凿证据,定能让皇后永无翻身之日。”
贤妃心中一惊,绞着手中的绢帕道:“这不太可能吧,皇上对皇后已够好了,她为何还要去私通贤王?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
“姐姐有所不知,据说贤王还是太子时曾被突厥的将军抓去成了俘虏,当时是皇后冒死把他从突厥救回来的。那时皇后在幽州军营,听到贤王被俘的消息,趁皇上出兵之时,支身跑到突厥去救人,你说若没私情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贤妃摇头道:“可那都是些传闻,不可尽信。”
良妃不以为然,心中已有了主意,道:“听说姐姐的二哥如今是监管突厥与我朝互市的官员之一,姐姐不如让你二哥在突厥那边查一查这些传闻,不就自然清楚了。”
贤妃看向她道:“我明白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同别的男子有情,何况那个人还是皇上的哥哥。”
良妃握住她的手,点点头,“此事只有姐姐能查到,待我们查清楚后,到时便可一击即中。想想宫中若没有了皇后,我们还会受这些冤枉气吗?”
贤妃摸了摸那已凸出的肚子,想着若没有皇后,皇上就不会想着将来要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她的儿子也许还有希望,她心中已有决断道:“我已明白了,会让二哥去查的,妹妹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们这样似有说有笑的走了一会,便各自回宫了。
请安的嫔妃散去后,兰儿只觉十分厌恶这样的日子,每日看着那些嫔妃为了恩宠斗来斗去,而她还要装作宽容大度、视而不见,那种郁闷的感觉无法言喻。
她对着一个花瓶看看写写已有半日功夫,喜来在殿外担心的瞧着,不知皇后最近是怎么啦?
难道是因为皇上的冷落,受不了打击?
昨日对着今日赏给惠婕妤的那对白玉笔,写了好几张纸,喜来曾偷偷瞄过几眼,也没看懂写得些什么。
碧阑端着刚热好的栗子粥想要送进去,被喜来拦住了,道:“皇后娘娘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娘娘这样下去会不会疯了?”碧阑担心的问。
“应该不会,我看着娘娘对着花瓶发呆时也会露出笑容,那笑容挺正常的。”喜来提议道,“不7;150838099433546如在门口通报一声,看娘娘想不想吃点栗子粥?”
碧阑清了清喉咙,道:“娘娘,奴婢端来了刚熬好的栗子粥,要不要尝一尝?”
兰儿听到动了动,只觉脖子都酸了,这样写可真累,要是有台电脑该多好。
再看旁边点得一炷香已快焚尽,便道:“端进来吧。”
碧阑和喜来相视一笑,正要端进去,皇上却来了,比了个嘘声,小声问:“皇后在干什么?”
喜来低声应道:“最近时常一个人对着物件发呆,发一会呆写一会,再发一会呆又写一会,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在做什么。”
皇上默默听着,皱着眉,端过碧阑手中的栗子粥,悄声走入殿内。
兰儿浑然不知皇上来了,头也没抬,只道:“碧阑,先放着,本宫过会再吃。”
皇上将栗子粥放下,绕到她身后,看她到底在写些什么。
兰儿奇怪碧阑没退下,反倒在看她写东西,转身看过去,发现站在她身后的竟是皇上。
她忙遮住自己写的,吃惊的道:“陛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皇上索性坐在她对面,道:“刚才进来的。”直接从她遮住的纸张里抽出一张,仔细看了看,写的全是这花瓶的成分,制作工艺,便又还给她问:“写这些做什么?是想学陶艺吗?”
“闲来打发时光。”兰儿将桌案上的纸整理好。
皇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道:“朕听说皇后今日赏了惠婕妤一对白玉笔,是希望朕一直教惠婕妤写字吗?”
兰儿挤出笑容道:“陛下要是有这样的耐心,也是惠婕妤的福气。”
“好吧。”皇上起身,准备离开,道,“那朕就继续去教惠婕妤写字。”
把她凉了半个月,这样就要走了吗?兰儿忍不住开口:“陛下。”
皇上骤然停住,并未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在要救梁太子这件事上也许我错了,我只是想在不伤害任何的人的情况下,将这件事解决好。”兰儿试着与他沟通道,“可没想到梁太子还是被斩首了,还有一个宫女无辜受到牵连而死。”
“无辜?”皇上转身,露出一抹笑意道,“这世上没有无辜的人,皇后思过了这些日子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他们不死,你就得死!难道皇后还不明白心慈手软只会后患无穷!”
兰儿忙道:“不是这样的,世上还有很多和平解决争端的方法,陛下为何不试试?”
“朕从小在军营里只知世间万物都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成为王者,才能活在这个世上!”皇上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兰儿笑了起来,“可我们是人,不是动物世界,人和人之间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够了,你心里在怪朕杀了你的皇兄对不对?朕今日只想问你,常福到底藏在宫中何处?朕就不信他能飞天遁地不成。”皇上俯视于她,严声问道。
兰儿恍然醒悟,原来他今日过来是为了问这事,常福还没被抓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从那条密道逃出宫去了。
“臣妾也不知。陛下让臣妾不要再管此事,臣妾就再没关心过常福是死是活了。”
“如此最好,粥快凉了。”说罢已转身离去。
兰儿险些又要落泪,突然觉得皇上和李灏其实是两个人,李灏是那个全心全意可以不顾一切爱着她的人,而皇上是需要将她放在江山和权利的天平上不断衡量的人。
正所谓相爱容易相守难。
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变得炎热,皇上来她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们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客气起来,兰儿小心的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生怕有朝一日会被他厌弃。
而他见到她时话也不多,只是在身体交缠时他仍是炽热若狂。
兰儿有时也不明白,后宫的女子各式各样还不能满足他的欲望吗?为何每次见了她还像个饿狼似的,他若不是皇上,只怕会让人以为很少接近女色。
如今她这个皇后没有了隆宠,没有子嗣,几个嫔妃都比她还先有孕。
每日请安时那些嫔妃表面关心她,实际上是想看到她失宠后伤心欲绝的样子。
可她不会让那些人得逞,她还是皇后,要让人看到她每天活得还是很开心。
她也相信她和李灏之间的情没变,皇上这样做不过是在用他的方法保护她,即使她不太认同,但也别无选择。
所以她只有等,等他觉得所有对她不利的事都过去,他自然又会将她捧在手心,叫她,“若兰,我的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