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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到北京差不多是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后，他在办事处终于有了一件事情做。就在昨天，他接到了从江都打来的电话，说是文工团的一个局长要到北京半点事情，让他们北京这边的办事处准备好迎接的工作。
听完了这事情以后，张凡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目光才是落在眼前的史玉真跟陈博身上，“就这事情？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史玉真马上摇头，回答的一脸认真。
“哦！那就好!行吧！我看这样，你们明天呢谁到机场去接他一下。总之把这工作安排好就行了，这点小事情你们不用跟我报告的。”张凡挠了一下耳朵，说道。
虽然是办事处的主任，但张凡却是觉得，江都来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况且他们这北京的办事处就是专门为从江都上到北京来的干部服务的。只要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即可，不必每件事情都要跟他这主任报道的。
不管是史玉真，还是陈博，他们都发现张凡对于这事情似乎一点都不上心。为此，陈博只好解释说道：“不是，张主任，一般来说，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亲自到机场去接机比较好。我们这办事处吧，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他们服务的。我怕到时候，他们会……”
“他们会为难你们？然后给你们脸色看是不？”张凡接上了陈博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我们这办事处，无非就是服务好地方来的官员是不？其实这工作也是很好做啊。只要你们做好了，尽责了自己的工作，我就不相信了，他们还会故意刁难你们吗？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我们也是干部，并没有低下他们一等。所以，你们不要觉得职责是服务他们，接待他们，向导他们，就从而看轻自己，首先你们不是他们的奴才。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由你们其中一人起接机吧！如果你当中一人乐意的，也可以一起去。”
让他自己亲自去机场接机？张凡只能呵呵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文工团的局长，同样是正处，他还能牛逼到哪里去呢？张凡不去，只有是有他的旅游了。除非是他上级的大Boos，不然，这事情没得商量的余地。
史玉真，陈博他们见张凡都这么说了，也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也许，只有他们心中最清楚，办事处这工作，还真的是不好干。
从下地方官上来的人，级别最低也是副处。虽说职位不大，可他们的脾气却是牛逼哄哄的。每逢接待一个敌法地方官员，他们气可没少承受。可这毕竟是他们的工作职责，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也只能自己承受了。
为此，史玉真跟陈博一商量，他们两人决定好了，明天两人亲自到机场去接机。
翌日一早。
在约定好的时间，史玉真跟陈博早早就到了机场。手中高高举着个牌子，上面醒目携着“刘协能”三字个字眼。
趁着人没到时候，他们两人在悄悄嘀咕着。
“哎，也不知道这刘局长脾气是否跟他们一样？可别动不动的就把我们当丫头使唤啊。唉，陈博啊，你说我们当初怎么就狼狈被踢到了这北京办事处呢？你说句心里话，曾经后悔过吗？”
陈博苦涩一笑道：“嗯！后悔那是肯定的。不过，即使在这里在怎么后悔，我都没有想过要回去。真姐，我也不满你说，在我们这办事处，有的时候，虽然是受气了一些，可是像我们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北京的小科员，即使回到了江都，上级会把我们丢在那个部门呢？肯定是很糟糕，很不起眼那中。我想啊，寻常中可能连扫地阿姨都不如呢。再者，在那些部门中，整天都是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我还真是不习惯呢。我还是觉得这里好。将来如果有那个机会回去，我是不会在回到江都了。还是北京这边比较有人情味。”
“呵呵！说的也是，我也是这么觉得。哎，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尝是个头啊。”史玉真悠悠一叹息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挺羡慕我们张主任的。你看他年纪轻轻的，可他在江都的一些事情，我都听说了。据说啊，他不单跟江都的市委书记是好哥们，而且跟我们的省委书记关系也不错。而且，他还是农老的女婿，拥有了这么多的关系，哎，为哈都是同人，却不同命呢？有时候想想，觉得这上天挺不公平的。为哈我就过着这样的日子呢？”
“哎！行了，我说陈博啊，你也不要在抱怨什么了。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在外人的眼中看来，起码我们是公务员，是干部啊！比起那扫大街的大妈大叔们，人家都还不抱怨什么呢。”
两人正说话间，从机场出口涌出了第一波旅客。
“哎！陈博，注意了，把你手中的牌子举高一些。万一那个刘局长没看见咱们，错过了咱，这事情就严重了。”
史玉真赶紧对着陈博催促道。
“真姐，你就放心吧！反正这活儿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如果刘局出来了，他一定能够看见我们这牌子的。”
“哎，你看那人是他吗？就是那个……挺着一个将军肚子，然后头发有点秃顶的那个。”史玉真忽然发现，从机场出口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正在一脸东西希望着。
随后，那人看见了他们，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到了两人跟前，他目光悠悠的扫视了两人一眼，也不说话。
史玉真神色一愣，赶紧跟陈博对视了一眼后，她才是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刘协能刘局长吗？从江都文工团来的？”
“没错！我就是！只是，你们怎么会把我的名字写得那么丑陋？又是难看呢？这众目睽睽之下的，你们也不觉得难为情？”
原来刘协能第一眼就不满意他们了。怪他们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太丑了，似乎是丢了他不少的面子。
也是，人家毕竟是局长嘛！寻常中在下属跟前，自然是端着官架子十足了。
刘协能的一番话，顿时让史玉真跟陈博他们面面相觑起来。哟！这人还真不愧是文工团的局长啊，才是一见面啊，人家马上会批评他们举着的牌子上面字体写得太难看了。感觉是丢了他这个局长的面子呐。
史玉真跟陈博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人只是个小科员，跟刘协能可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再说了，像刘协能这样的端着官架子官员，他们寻常中又不是没少接触过。受气是难免，忍着就是了。
刘协能见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哎，你们的主任没有亲自来吗？他在弄什么？怎么不亲自来接机？而是让你们来？”
“那个……刘局长，我们主任今天恰好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他一时来不了，所以就让我们两人一起来给您接机了。刘局长，我们先离开这机场再说吧！车子都在外面呢。”史玉真赶紧陪着一张笑脸解释说道。
“哼！你们主任能有什么事情？好吧！我们走。”
看着那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刘协能，史玉真跟陈博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是有数，看来这从文工团来的刘局长，果然又是一个端着官架子十足的人啊，定然是不好伺候了。
两人只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眼前这个大老爷，稍微一个不顺心，又要对着他们一顿批次。
回到了办事处。刘协能对于安排的住所，他还算是满意，并没有什么大的挑剔。不过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么问题就来了。
按照他们这边的规定，一个人吃饭，一般都是三个菜肴，外加上一个汤水。按理说来，一个人的分量，这样的饭菜理应是很丰盛了。
可刘协能对这样的饭菜，他却是有意见了。他觉得很寒酸，毕竟这是他来到北京的第一餐饭局，他还以为，这办事处会给他设下个宴席，来个接风洗车呢。可最后谁知道，人家办事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
于是，刘协能心中自然是生气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麻痹的！好歹他也是个局长的身份不是？第一餐饭就吃的这些菜肴？办事处的人也太不把他当人看待了吧？
刘协能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往着桌子上一拍，冷冷对着那正在给他张罗的史玉真说道：“你去厨房跟那些厨子说一下，让他们在给我多加两个菜肴。”
史玉真被刘协能的举动给惊吓了一跳，看着那一脸面色阴沉的刘协能，她只好是解释说道：“那个……刘局长，这些饭菜都是依照我们这边规定来料理的。三个菜肴，外加上一个汤水，已经是很丰盛了。我看刘局长，不如您就……”
“哎！我说你这妇女是干什么吃的啊？我让你去厨房跟厨子说，在给我多加两个菜又怎么滴？你们至于穷成这样吗？这些饭菜这么孤寒，是人吃的吗？别在废话，赶紧去，不然把你们主任给我叫来，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无端被一顿呵斥，史玉真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一幕，恰好被走进来的张凡给撞见了。张凡今天并没有出去，而是窝在寝室中美美睡了一个觉，一直到中午，他肚子饿了，他才懒懒的起来。
“是谁在找我啊？”
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张凡的出现，顿时让那正在一脸受着委屈的史玉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她朝着他撇去了救助的目光。
“你是谁？莫非你就是北京这边办事处的主任？”
刘协能目光扫视在张凡脸上，脸上没有任何感情。
“没错！就是我。”
刚才的事情，张凡都已经知道了。从他走进餐厅大门的那一刻，他早已经听到了刘协能的那一番话抱怨。
一个人的分量，三个菜肴，一个汤水还不算丰盛吗？可刘协能却不这么认为了。他认为受到了不公，太孤寒了，显然是跟他的身份不符啊。
当一个人装逼都能装到这份上，张凡挺是佩服他的！麻痹的，人这么活着，处处都端着个架子，他难道就不累吗？
而刘协能对于张凡这个办事处主任没有亲自去机场给他接机的事情，他心中还是有芥蒂的。见到张凡这个主任到来了，自然的，刘协能怎么会给张凡好脸色看呢？
“哦！哦！原来你就是这办事出的主任啊？哟呵！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仕途上倒是挺混得开的啊？”
听着刘协能那一番酸溜溜的话，张凡笑笑说道：“混不混得开，我自个心里有数，不唠您操心啊。刘局长，我可跟你说，你面前这饭菜呢，那可是一个人的分量了，三个菜肴，外加上一个汤水，那已经够丰盛了。所以，对于您另外提出的在加两个菜肴，这就不符合我们这边的制度规定了。所以，那个很抱歉啊，刘局长您只能将就一下了。您若是很不满意我们这边的伙食，其实您大可以自己掏腰包，然后到外面的星级酒店去享受那大餐的美食，我们也是没有意见的。”
张凡话语一挑，又是继续说道：“您若是不熟悉北京这边的道路呢，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做向导，而且还是免费的。那么，我话说完了，您觉得如何？”
“哼！那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怎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呢？”刘协能真的是很不满意了。
麻痹！不就是吃个饭吗？也能这么装逼？张凡心中一直在冷笑着。这刘协能，一看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了。
臭脾气，喜欢端着官架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着他百万千万似的！他们必须得像奴才一样，对他服侍的尽心尽力。
这样的人，张凡在体制中算是见识多了去。如今碰到刘协能这样的装逼货，张凡根本就没有把此人放在心上。
接下来，张凡又是说道：“哦！那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财务可是有清算的，如果多出了一天的伙食费用，那么这个费用就只能由本人承担了。不然就得由我们这些人来承担。所以说啊，刘局长，您为了多吃两个菜肴，然后这个伙食费用超支了，让你出钱垫付，我们也不好意开那个口。至于让我们垫付吧，哎，我又是很心疼自己的手下。毕竟他们都只是小科员，眼巴巴的等着一个月的薪水去养活一家老小呢。刘局长，您说于心何忍啊？”
“你……这饭我不吃总行了吧？”
最后，刘协能竟然被张凡的一番话给气走了。看着那一脸气哼哼走出了餐厅的刘协能，可把张凡给乐死了。
麻痹！老子让你装逼！
“张主任，那个刘局就这样走了？我真怕他……”
张凡大手一挥，说道：“真姐啊，你把这饭菜拿到冰箱去，等着晚饭在给他端去，他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哼！他刘协能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皇帝啊？我说他连太监都不如呢。不说了，老周，赶紧把我的饭菜腾出来，肚子饿死了。”
唉！居然张凡都这么说了，史玉真只能忙着张罗去了。其实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办事处经常发生的。往往那些从江都上到北京办事处来的地方官，他们总是会对他们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如果不答应他们吧，毕竟又得罪了人。一般上到北京来的干部，说他们的职位吧，不算大，但也不会太低。
多少算个中层领导。也许他们在寻常日子中，总是喜欢对着下属端着官架子。所以，尽管他们上到北京来了，他们那些人的尿性，还是一个样，狗改不了吃屎。总是喜欢把他们当成是奴才要来喝去的。
然而就在今天，他们总算见到了张凡这新任的主任，他的出事，他对待那些人的态度，竟是那么的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也许，他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了。
话说，跟随着这么一个强硬的主任，即使他们受到的委屈也会相对少一些。
一脸气哼哼离去的刘协能，在楼道口上正好撞上了赶往餐厅来吃饭的陈博。陈博见着刘协能，笑呵呵的朝着他打了一声招呼。
谁知刘协能只是冷冷对着陈博“哼”了一声，闹得陈博一脸雾水。这人莫非又闹了什么情绪吗？好像从他机场回来后，刘协能似乎对他们办事处有着很大不满的情绪啊。
陈博下到餐厅来，发现张凡跟史玉真他们端着饭菜正在吃饭，他赶紧也剩了一碗饭，搬着凳子在他们旁边插了进去。
不管是陈博还是史玉真，在这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之内。他们真是感觉到了张凡这个办事处主任，对待他们从来就没有上下级那样的关系。反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三人总是喜欢耷伙食一张桌子吃饭。
想想以前他们遇到的那些主任，人家表面上虽然对他们算是客气，但，若是想要跟主任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或者喝茶什么的，除非在正式的场合上，不然他们是没有那个资格的。况且，他们也不敢，更不会去奢望。
直到张凡的到来，意外打破了他们办事处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定。餐厅内，餐桌上，你想怎么吃，想怎么喝都行，张凡绝对是不会去干涉他们的。
于是，史玉真，陈博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张凡当成了是一个没有任何官架子，没有脾气的好上级了。
“哎！主任，我刚才在外面的楼道口撞见刘局了，他好像挺不高兴的，我对他打了个招呼，他也是冷冷哼我一声就走了，他人没事吧？”
“嗯！他的确是不高兴。因为他想吃大餐！可我们这餐厅不是星级酒店，没有那高级的鲍鱼，鸡翅，燕窝什么的，他说啊，这里的饭菜太寒酸了，于是他就不吃了。”张凡头也不抬说道，大口吃着饭菜。
呃！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吧？一旁的史玉真神色愣了一下，她看了张凡一眼，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