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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母女俩的心情分外复杂,因宁父那番无情无义的话而愤怒,又因尚未铸成大错而庆幸。
同时,宁母又在因自己昨夜的轻生而感到惭愧,但她想的却依然是,我这给别人造成多大的麻烦啊,多么淳朴的心理。
她又因卫天望这明确的表态,而感到放心,女儿的前半生是很苦,但似乎从那天卫天望到家中来扔下五千元钱开始,女儿的命运就变了。
佛主保佑,谢谢观世音菩萨,没有因为我的愚蠢而毁掉女儿的未来。
学佛的她开始在心中默念着这些,未必是真信,但也算个精神寄托。
宁母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酸又是惭愧,但更多的竟是开心。
只要女儿过得好,自己的事情其实并不重要。
至于宁辛颐,虽然亲眼见着父亲把真心话说出口时倍感失落,但这其实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没受什么打击。
反而是卫天望最后说那句,“为什么宁辛颐不跟我”,在她心头反复缭绕,渐渐弥散开来,直到占据她的整个心神。
渐渐的,她不禁面露娇羞之色,扭过头有些不敢看卫天望,听着母亲的质询,无视卫天望已经开始后悔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妈,他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女儿的命本来就卖给卫天望啦,怎么还能嫁给别人?”
她素来就是有决断的女孩,当初在沙镇车站就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卫天望,现在得了他无意识扔出来的尚方宝剑,哪能客气,走上前一步就挽起卫天望的手来,冲着他眨眨眼,面有得色。
这段时间因为担心母亲,她的心情一直很不愉快,今早更是濒临崩溃,但卫天望回来了,只用了一嗅儿,真就让险死还生的母亲迅速康复,更是快刀斩乱麻一般赶走了恶棍父亲。
哪怕现在母亲她不理解,但只要时间长了,慢慢与她解释,那种男人真的不值得再有任何留念了,她一定能明白了。
这就是有一个强势的,可以依靠的男人的滋味吗?
果然很不错的呢,宁辛颐笑颜如花,短短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更何况,他这一番话很显然已经狠狠的触动了母亲啊!
说出去的话,等于撒出去的水,卫天望知道自己口误,但当着宁母的面却又不好叫宁辛颐别挽着自己,反而只能一脸尴尬的冲着她傻笑着。
宁母先就听宁辛颐说了卫天望如今的身份地位,见他竟露出这种神态来,暗想,他可是黄江县的首富呢,竟然会因为女儿挽着他的手而害羞,他对女儿是真心的啊,我这也真是傻,放着女儿眼前的幸福不支持,却让她去那个陌生的靠不住的父亲那里,唉。
事情归根究底,其实在于宁母对宁辛颐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导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宁父做出让步。
表面看来是她傻,但这却不失为一种深层的母爱,而了女儿,她甘愿选择性的无视掉宁父的绝情绝义,因为在她狭隘的目光里,叫宁辛颐跟着她有钱的父亲走,是利大于弊的。
但现在却有个身家背景一点不差的卫天望对女儿有意思,宁母心头一下子就踏实下来。
本来只给宁母调养一次即可,只要她不再犯错,慢慢也能康复,不过为了改善效果,卫天望决定在黄江多呆一阵子。
宁辛颐留在病房里照顾母亲,卫天望再站一会儿便暂时告辞,难得回来一趟,他也想到处看看。
猴子机敏的留了下来,充当卫天望的司机,他很是得意,赚到了啊。
唐程身为天沙公司的一把手,不好擅离职守,反倒是猴子这个副手,机灵的用手机拍下录像,借着等手机为理由,顺势留在了卫天望身边。
时间越是推移,唐程与猴子等人就越是感觉到卫天望身上那股叫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哪怕他刻意收敛,但却依然如此。
一旁猴子身上既是高兴又是紧张的心绪变化,没能逃过卫天望的眼睛。
卫天望在心头长叹一声,顿感无奈。
他刻意将功力压制,让自己显得平凡。
但他表面的平凡,却藏不住他举手抬足间给别人造成的压力。
卫天望自己也时常感到,虽然已经尽力在克制这种现象的发生,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得更平和,但唐程猴子甚至包括武嵩几人,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变得越来越恭敬。
对他了解得越多的人,似乎在面对他时,就越有畏首畏尾的感觉。
他尝试着去找出这种变化的原因,并为之做出改变,他并不想这样。
难道这就是古代那些绝世高手时常体会到的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从实力而言,我现在不输林常胜,比周焕之也许差一点,但差得也是不多,也算半个族老级。
与那些修炼多年的老怪物相比,我却又非常年轻。
他们或许已经习惯了人上人的滋味,对别人的敬畏不会有任何不适应,但我不想这样啊!
卫天望本没有多少朋友,他格外珍惜这些感情,尤其是在沙镇时的这些个哥们,当然也包括霍义龙。
可这种变化却仿佛是不可逆的,反倒是那些女子,或许爱情与亲情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情绪,甚至能压过友情,所以她们反倒没有与猴子唐程一样,在与他相处时变得紧张。
这样看来,韩轻语倒也真是厉害了,天天被卫天望摆冷脸,她想必也会从她爷爷那里听到不少与他相关的事情,倒是完全不怕嘛!
“猴子,我现在看起来很吓人啊?”坐在车上,卫天望突然问道。
正开车的猴子手一抖,讪讪说道:“没有的呢,天望哥你还是咱们的天望哥啊。”
“但我总觉得,你们现在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卫天望非常直白的说道。
猴子仿佛也被触到心中软肋,神色变得有些黯然,说道:“天望哥你说这情况,其实我与唐程早些天就讨论过了。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对我们很好,是把我们当兄弟的,大家也愿意把你当兄弟。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你,我们就下意识的想把脑袋往低里去,总觉得有点不敢看你。我们知道这状况不对劲,在这次你回来之前,我们都下过决心,一定要克制住内心低头的冲动,能像以前对待兄弟那样来对待你,但我这真的做不到啦。怎么来形容我们现在的感受呢,站在你身边,就好像古代的臣子站在皇帝身边一样。唉。”
听完猴子的苦恼,卫天望也明白到同样的问题在他们身上也在发生。
似乎这可以理解为强大的武者对于弱者不可避免的带来的压迫感,难怪武道世家明明就那么些人,却总能凌驾于共和国巅峰之上,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现在经营公司的事情,能尽量交给职业经理人去做的就多放权,不要事无巨细的盯着了,自身修炼不能落下。谁如果趁着你们没盯着,打算做对大家不利的事情,你们再出手惩治就行,”卫天望说道。
猴子点点头,暗想这不就是他管理天沙公司与罗氏制咬的法子吗?
小事都不用管的,大事才亲自出手,一钓手就雷霆万钧。
万丰与马治国涉毒时这样,罗氏制咬那次技术被偷窃时也是这样,听说后来炸了别人好大一个研究基地呢,这可是咱们这一批卫天望体系里的最高机密呀。
两人最先去的地方,自然是罗氏制咬。
现在最初的厂址已经不是最大规模的生产线了,诺大的罗氏制咬在黄江县乃至乌州市数个地方都有新建的车间,每天都有上万瓶醒神明目液被生产出来,销往全国各地,乃至于世界各地。
哪怕产能比早初已经扩大了数十倍,但却依然供不应求。
卫天望却没去看其他分厂,而是径直来到位于沙镇的厂房,罗雪正在这里等着他。
三人一起在卫天望的发家之地里走着,卫天望又看见了当初自己关起门来苦练少阳丹的实验室,不由倍感怀念。
旋即他又苦笑摇头,自己还没老,怎么就开始学着老头子一样忆苦思甜了。
这一方黄江县重新恢复到风平浪静,另一头狼狈驾车离去的宁父却完全开心不起来,他找了个看起来水准不错的高档妓女,打算带回去行骗。
不曾想妓女一听是骗婚,坚决不答应,哪怕他开价到五十万,也不答应。
按照妓女的意思,她做的可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你这事情等于诈骗,要吃牢饭的呀,别看五十万很多,老娘每天多张几次腿,也不是不能赚到,但为了你这钱把一辈子搭进去,不不值当。
任凭宁父说烂了嘴,这事依然泡汤。
后来他又换了好些个目标,要么就是水准不够,张嘴就露馅。
要么稍微有些水平的,却又一个个都人精得厉害,听说是骗婚,纷纷摇头。
好好的挣点安稳钱,谁愿意为了你这点钱去把脑袋别再腰上啊,偏生宁父又拿不出更多来。
最终,他只能空着双手回了富豪女的家,眼见着老不死终于快死了,但事情也没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