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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逆又睡了好些天,才真正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灵玉已经跟邻居混熟了,尤其石大嫂,对她心存同情,特意照应。
至于不言,天天跟这片老城区的小孩们玩在一起,任谁见了,都认不出这就是怀素那个高傲啰嗦的器灵……
“灵玉?”徐逆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他伤到的是神念识海,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弄不好变成呆子也不一定。
这会儿的徐逆,显然还是不正常,虽然认出了灵玉,反应却很慢。
“是我。你好些了吗?”看到徐逆这样子,灵玉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傻。
徐逆按住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他现在的记忆一片混乱,反应都慢了不少。
灵玉道:“你遇到了一点麻烦,别着急,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徐逆点点头。
他现在的感觉好像在做梦,反应变得很慢,记忆又混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用力想一想就会头疼。
“来,先喝水。”她把定神符化在水里,打算给徐逆服下,稳住他的心神。
坐到床边,灵玉才把茶杯举到他唇边,忽然,徐逆伸手揽住她的腰,抱了过来。
“哎,水……”
徐逆没理会,他双手环抱,将灵玉密密实实地抱着,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闭上眼:“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灵玉,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呢喃,身上有一种少见的脆弱。
灵玉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徐逆了,还记得,记忆里他最脆弱的时候,还是在筑基期。
那时候,她在临海之战中丹田碎裂,养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徐逆忽然有一天来拜访。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徐逆强势的外表下,深藏着的惶然失措。他说他母亲死了,他再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虽然活着,却没有身份,没有未来,连长相和名字都是别人的。
也是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才有了异样的情感。
现在这个徐逆,虽然没有那么惶然,但有着同样的脆弱与依赖。
“我在这里,没事。”灵玉轻轻抚着他的背,“以后都会在这里,不会走了。”
上次徐逆离开的时候,正是灵玉出问题的时候,直到这时,灵玉才知道他心里有多惶恐。
安抚了一会儿,喂他喝了符水,徐逆的精神好了不少。
他逗弄了一会儿矿鼠,忽然摸到什么,拿出一件东西:“这是什么?”
灵玉一看,他手里拿的,正是那把青索剑鞘。当年在沧溟界,她捡到了一块剑鞘碎片,后来给了徐逆,现在这把剑鞘已经完整了。
灵玉拿起剑鞘,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会儿。
“你认得出这个东西吗?”她问徐逆。
徐逆摇摇头:“气息很熟。”
灵玉知道他现在记忆混乱,也就不加重他的负担了,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把剑鞘先给我吧。”
徐逆点点头,没有意见。
他头还是很痛,说了一会儿话,又觉得困顿了。
灵玉见状,让他先休息,自己打算出去。
不料,徐逆拉住她的衣袖,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固执:“别走。”
灵玉安抚:“我不走,就在隔壁。”
徐逆摇头:“就留在这里。”
这样任性的徐逆,让灵玉的心格外地柔软,没多挣扎就同意了:“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徐逆拉着她的袖子,就这么睡着了。
灵玉坐在他身边,拿着青索剑鞘翻来覆去。
这青索剑鞘,居然能够将记忆化实,能力不小啊!还有,她之前对战的那个“青索”,是青索剑留下的部分元灵吗?
灵玉这么想着,试探着与剑鞘沟通。
她现在没有修为,无法用神念强行搜索元灵,只能试试看,剑鞘是不是想与她沟通。
她闭上眼,专注地与剑鞘沟通。过了一会儿,意念一闪,一个虚幻的影子,出现在她的意念中。
“青索?”看到这朦朦胧胧的青影,灵玉试探着问。
青影语气平平地开口:“吾名青索,你是何人?为何身上有紫青双剑的气息?”
灵玉好奇:“你真是青索?”
青影逐渐清晰,露出青衣女子的身影:“小辈,你是何人?”
灵玉默了默,说道:“无名小卒。”她可不敢说自己是怀素的转世,紫郢的仇人,可不就是青索的仇人?万一青索直接对她进行神魂攻击,把她弄得比徐逆还傻,那她冤不冤啊?
“天君,据传您随鸿元道祖一同陨世,为何元灵还在?如今青索剑只遗剑鞘,剑身又在何方?”
青衣女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半晌后,说道:“我亦不知……”
“您怎会不知?”
青衣女子道:“吾只记得,当日道祖陨世,爆发大战。此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后来吾之元灵清醒,已经只遗剑鞘了……”
灵玉觉得不可思议。所以,青索把自己的本体给遗失了?别逗……
“小辈,你身上有紫郢的气息,莫非是紫郢传人?”
灵玉默了默,答道:“算是吧。”
“那么,紫郢呢?他在哪里?”
灵玉握着徐逆的手,平静地答道:“紫郢天君在上真界,乃北极上真宫之主。”
“上真界,北极上真宫……”青索喃喃说着,突然眼中露出寒光,“不对,我见到紫郢了,是你将他夺走的!”
“……”灵玉心道,这可真是麻烦,这个青索,自己变得傻呼呼的,记忆混乱,现在把徐逆也搞得傻呼呼的,这一对傻货,要怎么才能扳回正常?
“天君弄错了。那位不是紫郢,只是北极上真宫的传人。”灵玉撒起谎来眼睛也不眨。
“不,不可能弄错。他身上有紫郢的气息,是紫郢没错,我不会认错!”青索语气肯定。
灵玉无语,心道,既然已经傻了,你就不能傻得更彻底一点吗?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多麻烦啊!
心里这么想,口中诚恳地说:“天君在陨世之战中,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以至于元灵被封存于剑鞘。本体既已遗失,想来感应稍微出错,也是有可能的……”
青索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道:“是这样吗?”
“天君不妨想想,您之前是不是困在自己的记忆中,无法挣脱?想来您的元灵出了点问题,实力远远不如全盛时期。”
这番话劝服了青索,她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的,吾之实力,十不存一。”
“这就是了。”灵玉趁胜追击,“您想,您的本体如今都不在了,元灵难免会出问题,感应出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再说,那位北极上真宫的传人,曾得紫郢天君赐剑,气息相似,这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青索想了想,相信了。
灵玉暗暗舒了口气,继续试探:“天君,您真的不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能否感应到自己的本体?若是能寻到本体,想来您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青索摇头:“吾感应不到,只能感应到剑鞘。对了,你们能把我送去上真界吗?”
灵玉默了默,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索沉默了。
灵玉瞅了瞅她,继续道:“如果天君愿意等的话,我们伤好了,再送您去上真界,如何?”
青索很满意:“甚好。”
旁敲侧击一通,灵玉退出了意念沟通。
她看着手中的青索剑鞘,感觉格外古怪。
身为器灵,居然把本体丢了,会有这种事发生吗?
她想了想,决定去问不言。
一起身,手还被徐逆紧紧握着,费了一番功夫,才挣脱出来。
打开门,不言就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石大嫂介绍灵玉买的小花袄,头上戴着虎皮帽,手里还拿着根树杈,越来越像凡人小孩了。
“乖儿子,玩够了,回来了?”灵玉蹲下身,把他抱起来。
不言很想一巴掌扇上去,打掉她脸上可恶的笑容,想想自己现在连个法术都放不出来,还是算了。
“他死了没?”
“说的什么话呢?”灵玉打了他的脑袋一下,“有这么说你爹的吗?”
不言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下来:“他不是我爹!”器灵哪来的爹?何况那个是……
“他是灵族,你也是灵族,可不正是你爹吗?”灵玉笑嘻嘻地抱着不言,坐到树下,“乖儿子,问你件事。”
不言本来想反驳的,被她这么一打岔,没接下去。
“我问你,器灵有可能把本体丢了吗?”
灵玉问得一本正经,不言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到底有没有可能啊?”灵玉捅捅他的虎皮帽。
不言不情不愿地说:“可能性很小。不过……”
“不过?”
他说:“本体与器灵之间存在联系,比如,不管你带着仙书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不过,器灵长期离开本体,就会衰弱下来。”
灵玉点点头,青索现在的状态,是挺衰弱的。堂堂青索天君,当年与紫郢齐名,就算实战不如战火中杀出来的紫郢,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那么,器灵感应不到本体,会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