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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一个顺眼的男人嫁了,就能解决无数的麻烦,要是那个男人知情识趣,又很可爱,就更让人愉快。
许薇姝看着方容。
他很知情识趣,人长得好,讨人喜欢,虽然身上或许麻烦无数,但在许薇姝眼中,却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身份。
身为福王家的公子,一般情况下想谋求上面那个位置不大可能,但眼下可不是什么一般情况。
原主的记忆里,大殷朝乱得快成了一锅粥,别说正经的龙子凤孙,就是普通人称王称帝的也一大堆。
方容这样的起步算不差的。要是到后面需要夺那个位置,也不算没机会。
而若是想当个太平王,更是具备各种有利条件。
许薇姝想了想,还是觉得她在这儿权衡利弊半晌,实际上是在倾向于同意的前提下权衡的。
说白了,她自己喜欢方美人。
就是将来会因为和这个人一起生活,惹上些许麻烦,可只为了在一块儿的这片刻欢愉,她好像就不会后悔,既然如此,许薇姝叹了口气:“那就看看你的本事。”
他若能让皇帝给他指婚,把自己迎进门,答应他也无妨,反正她的年纪确实到了,再想找一个同样迷人,相处又很自在舒服的男人,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大力气,如今有一个主动送上门,不赶紧捞到手,说不定就错过了机会。
方容看了许薇姝半晌,笑道:“天色不早,我让袁琦送你回宫去,这几日不要随意离宫,外面太乱。”
完全不像是个陷入爱河的男人。
若是换了其他女孩儿看着他这种永远看不出心思的脸,肯定不乐意和他打交道。
袁琦耷拉着脑袋,总觉得自家公子根本就不会恋爱,人家姝娘说不得回了宫就要后悔。
许薇姝就大包小包,打包了一堆暮春堂特色点心,上了车回宫去。
玉荷一直装壁花。
一直到进了宫门,回了宜秋宫,才嘤嘤嘤地扑过去,抱住许薇姝的胳膊:“……书官,真的假的!”
从她跟着许书官从宫里出来,到暮春堂,遇见那位八卦男主角,再听了一次似是而非的告白,整个人就完全傻住——难道许书官在江南的时候,和安王爷好了?
是谁也不该是安王爷吧。
宫里谁人不知,安王的身体不健康,也许活不了几年,许书官才多大的年纪,难道嫁过去守寡?
就说安王,他这么个堂堂郡王,即便太子如今不是太子,已经成了福王,但他可也还是皇孙,而且颇得皇帝爱重,名声也不错,按说肯定会有京城的名门淑女喜欢。
可就因为他的身体,女孩子们望而却步,连皇帝都没敢随便给他选一位安王妃。
前一阵子还有传言,说皇帝下旨各地送秀女前往京城,参加遴选,大家都猜,那位陛下可能会从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中,择一个品貌不错的做安王妃。
不是名门贵女,能嫁进皇家就是攀高枝,自然也不在乎丈夫身体如何。
可这种做法,毕竟还是不妥。
眼下大殷朝的皇室,可不时兴娶小户女为妻,大部分还是大家族联姻。
如果安王妃的出身太低,她恐怕都没办法和妯娌们交流。
玉荷前几日还同情下未来的安王妃,也同情下丰神俊朗,却命途多舛的安郡王,可她真没想过,自家主子有一天也会和这位王爷扯到一块儿。
“书官,您可别想不开!”
多少豪门贵公子想求娶女官,何况自家许书官那是品貌俱佳,皇帝认证,轮三圈儿也不该选安王!
许薇姝哭笑不得,“真是宠坏你了,什么话都敢说!行了,我歇一会儿,你去给球球和小白它们喂喂食。”
直接把小宫女轰出房门。
许薇姝关好门窗,坐在床上,默默又开始打坐。
她从江南回来之后,就把以前从不屑于练习的内功心法什么的,翻出来练习。
至少万一以后遇上什么危险,她也能有自救的能力。
像那些很高大上的独门武功,她想也没想,就全给放弃掉,那玩意太复杂,想要学有小成,没个几十年不可能,到是有一门子虚哥哥教她的,据说是从道藏中总结出来的无名内功,修习起来简单,打造根基也牢靠,学成之后,都不耽误再学别的,尤其是不担心哪里练习不对,走火入魔。
许薇姝是第一次学,还是稳妥些好。
再说,这门内功也绝对不算差,至少想从大殷朝找出比它更好的,应该可能性不大。
就说袁琦,他自己老觉得自己轻功不是天下第一,也能在前五名之列,但就那点儿本事,换到开皇王朝,随便一个刚刚出师的小弟子,就比他快出十倍。
只是练功也挺不容易,许薇姝现在的身体,绝对算得上习武的好苗子,可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才勉强打坐能打坐个把时辰,至于内息,尚且感觉不到,最多觉得打打坐,神清气爽,精力旺盛些。
她不着急,一般来说,练习个半年,能感应到内息,那就是天才之流。
打坐半个时辰,许薇姝就起来让人准备热水。
玉荷带着小宫女们往热水里扔了好几个药包,都是用细棉布缝成,里面装了认不出名字的药,一入热水,一股子药香,味道不算特别难闻,可她还是忍不住嘀咕:“别家的女主子人家都用花瓣洗澡,咱家许书官竟弄这些东西!”
许薇姝也不搭理横挑鼻子竖挑眼,哪里都不自在的玉荷,只下了木桶,深吸了口气。
雾腾腾的白烟,一丝丝吸入口鼻,吐出来就带出些许灰暗之色。
玉荷只好不甘不愿地闭上嘴,服侍主子沐浴更衣,又拿帕子把她那一头青丝给擦干。
等到头发彻底没了水汽,许薇姝才躺下睡觉,一觉到天明,睡得又香又甜。
“喵呜。”
第二天,许薇姝是让球球给舔醒的,睁开眼就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贴着她的下巴。
球球难得有这么黏糊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抱着啃了好几口,啃得它特别傲娇地一蹬腿,从主人身边蹿出去,蹦到桌子上趴下,一下又一下梳理自己被揉乱了的毛发。
许薇姝老老实实起来洗脸。
她家球球舔了她一脸的口水,不洗干净根本没办法见人。
结果, 许薇姝招呼宫女进门,洗漱干净,穿上宫装,直接去紫宸殿吃早饭。
又和李敏一起去看着小皇子,小皇孙们读书。
最近宫里规矩严,不光是宫女,连女官都要求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有单独行动的情况,轻则重罚,重则驱除出宫。
女官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算起来挺丧心病狂的,但和那些皇子们相比,许薇姝和李敏都觉得她们幸福得多。
这些可怜的龙子凤孙,一个个披星戴月而来,又披星戴月而去,经常累得都不想开口说话,方思齐和十九皇子这些小孩子还好些,好歹有时间偷偷摸摸跑到宜秋宫听许薇姝讲故事,那些年纪再大一点儿的,却是整日没片刻清闲。
平日里皇子们读书时,气氛都偏向凝重,孔大儒不算严厉,可他地位崇高,也没哪个学生敢在他上课的时候走神。
今日,气氛却有些古怪。
许薇姝和李敏坐在偏厅,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人心浮动,等到下了课,方思齐就飞奔而至,扑许薇姝这儿抓了把点心塞在嘴里,气鼓鼓地抱怨:“我的好侄子要倒霉了,听说陛下要把他打发去他的封地。”
“封地?”
许薇姝还没说话,李敏大惊失色:“安王的封地不是在靖州?那地方,那地方……”
方思齐鼓着脸,满面愁绪:“都是宋显那王八蛋!看我今天招呼人套他麻袋,让他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
李敏没敢深问。
许薇姝也没有。
好歹是皇宫里,那些龙子凤孙们可以不避讳,随便说话,她们这些外人,还是别乱来的好。
但京城里的八卦消息根本就隐瞒不了。
昨日,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已经被送出京城的宋显,口口声声哭喊着他让安王羞辱,不能见人,把他祖母给气得发晕,死活要出家。
宋家一开始还想把事情给瞒下来,结果宋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功夫居然不差,且宋家一家子都是文官,而且自家的少主子,那些家丁们哪里敢对他动手,就真让宋显在老宅里大闹一场,写了封放妻书给妻子,扬长而去,顿时没了踪迹。
他妻子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幸亏通情达理,也没记恨公婆,好好地收拾了嫁妆,乖乖回家去,只可怜宋显还有个儿子,今年才三岁,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刑部尚书气得不轻,现在告假在家,收拾残局。
这事儿别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少人上折子参安王仗势欺人,都让皇帝留中不发,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出来,等到江南一案完结,方容就要被打发去封地。
那里是靖州,与羌国和延国毗邻,形势复杂,贼寇众多,但凡那里的地方官,宁愿挂冠而去,也不乐意赴任,安王封地封在那儿也就算了,反正大殷朝皇子们的封地,大部分都是摆设,很少有皇子会过去。
现在真要去,就方容这样的病弱公子哥,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当真是个未知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