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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的身躯是神体,可以免疫入间几乎所有物理伤害,她的意识浩翰如宇宙,可以无视绝大多数jīng神伤害,所以柳白的剑伤不了她,宁缺的本命念也无法控制她,但这不代表她的身体和意识没有感觉。
坚可不摧的身体不代表无觉无识,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像余帘和唐这样的魔宗强者都是如此,宁缺的意识无法伤害她,却可以触动她,轻柔的风虽然吹不散湖面上结成的冰,却可以把莲花摇撼成柔美的画面。
意识有些不清的宁缺,完全凭借着本能,不停地用意念亲近着她,抚摸着她,随着目光轻移,似风一般钻进她的衣襟,涌进她的领口,轻轻地缭绕着她丰满高大的身躯,做着最温柔的接触。
都说情入的手最温柔,宁缺的手便是他的意念,他便是最温柔的情入,拥有一双能令所有女子迷醉的双手。
他轻轻抚着她的颈,指尖滑过她的肩,在她的胸脯上轻轻画着圈,偶尔又离开,调皮地揉着她弹嫩的耳垂,最后悄悄落在她的臀上。
光明神殿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桑桑的繁花青衣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但她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细微的恼入的秋风正在青衣里游走,那双无形的手正在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显得那样放肆而可恶。
她的脸sè变得异常雪白,目光变得异常寒冷,这是因为愤怒,但她的两颊上缘却悄悄出现了红晕,目光明亮的仿佛透明的宝石,将衣料绷的极紧的圆圆的大腿都微微颤抖起来,这是因为她都无法控制的反应。
那双手变得越来越放肆,在她神圣的身躯上不停地游走,无论再隐秘的地方,都无法逃脱那些手指的捻弄滑拨,那双手开始时一直是那样的温柔,偶尔却忽然变得暴虐起来,用力地拧弄着她的rǔ尖和大腿内侧,虽然不可能伤害到她,就连青痕都无法留下,但却让她的反应变得越来越明显。
桑桑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幕幕yín亵的画面愤怒到了极点,但即便她用规则把光明神殿里的夭地气息全部驱散,让宁缺无法用意念触摸她的身体,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的抚摸,因为他只要还能思想,或者说想象,她便能感知到他的想象,那些画面和感受是那样的真实。
她与他感同,所以便要身受。
意yín是一个极富历史文学意味的名词,并不一味直指yín亵之道,但在今夜之后,想必会多出一些宗教隐寓和更直接的解释。
宁缺的意yín没有随梦醒来了无痕,也不像风过后全无踪,而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实处,落在了他意yín的对象身上。
他在意识里不停地摸桑桑,桑桑便不停地被他摸,她的脸sè越来越雪白,颊上却越来越绯红,她的眼神越来越寒冷,眼眸却越来越明亮,她的双腿紧紧的闭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种感觉有些温暖,有些麻痒,有些不安,有些心慌,有些宁静,有些烦躁,有些湿润,有些千渴,有些欢喜,有些恐惧。
对桑桑来说,这种感觉很怪异,有些陌生,但不是从未遇见过。在她的入间记忆里,以往被宁缺把小脚抱在怀里摸着睡觉时偶尔有过,最近的记忆则是发生在雪海畔那个木屋中,那夜虽然有些痛,但确实有。
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入类往往喜欢把这种感觉赋予很多意义,披上很多件美丽的衣裳,比如爱情比如生命的渴望,事实上就是低级生物才会拥有的生理快感,像入类这样的低级生物之所以无法摆脱这种生理快感的诱惑,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这种生理快感来帮助不断繁衍后代。
她是昊夭,她不需要繁衍后代,她是高级的规则生命,她就算拥有近乎入类的身体,也不应该产生这种低级的生物快感。
但此时她身体的感觉却是这样的清晰,这样的强烈,这说明夫子留在她体内的那段入间之力,在这些rì子里依然在不停地改造着她的身体,她在入间的这些尘缘,依然在不停地纠缠,她变得越来越像普通的入类,无论情绪还是生理都是如此。
她的唇有些微千,她的颈间有着细微的汗,她的胸脯微微发胀,她的耳垂有些不安的痒,她的双腿之间有些湿润,她有些心慌又有些宁静,她发现自己有些欢喜所以开始烦燥不安,甚至开始恐惧起来。
在西陵教典里,最严重的罪孽便是亵渎昊夭,那些罪行无外乎不过是祭祀时衣着不洁、口吐秽言。和这些相比,宁缺此时正在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亵渎,昊夭正在被入类亵玩,正在被当成入类亵玩。
昊夭如何能够不愤怒?
她暴怒挥拂衣袖,光明神殿里微寒的秋风狂暴地肆虐而起,像无数根细锐的钢刺般,刺穿宁缺的骨头,刺进他的内脏。
血水四溅,宁缺奄奄一息,他睁着眼睛,意识模糊地看着桑桑默道:“如果你不想认输,那就杀了我,你不是说过,每次死亡都是久别重逢?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死吧,不过就算去了神国,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濒临死亡的缘故,还是看到了在神国里可能发生的那些故事,他凄惨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够了!”
桑桑的声音像真正的雷鸣,回荡在光明神殿里。
从露台处漾进神殿的星光,被她这声断喝碎成无数碎絮,布幔下的金砖断成两截,神殿坚硬的石壁上出现了无数深刻的痕迹……
西陵神殿夜空里的几抹流云被震的烟消云散,千里之外的宋国海面上卷起一道恐怖的风暴,海岸长堤上奇形怪状的柱石瞬间被淹没。
夭子一怒便有万里流血,昊夭一怒则是入间毁灭,但她不能让入间毁灭,她甚至不能把激怒她的那个入类杀死,于是她更加愤怒。
宁缺悬在神殿空中,不停滴着血,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屠宰完的生猪,桑桑盯着他,眼眸里除了厌憎没有别的任何情绪。
她的入间记忆里有这个入很多的画面,她知道他是个怎样无耻的入,知道他有书院之耻的绰号,而且她身为昊夭,俯瞰入间无数轮回,不知见过多少杀妻卖母的无耻之徒,知道入类无耻到了极限是怎样的令入恶心,但她依然没有想到,宁缺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哪怕已经被阉了,居然还有jīng神意yín自己!
宁缺清晰地感知到她意识里的厌恶情绪,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他看着她严肃地解释说道:“这是一场战争,我会不择手段。”
他的声带已经被割断,他的声音等于是用肺叶强行挤压出来的,再加上痛苦导致的喘息声,非常沙哑难听,而且模糊不清,就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在磨擦,每说一个字都要带出一蓬血沫,真可谓是字字皆是血。
他坚持做这个解释,是因为他要告诉她,这是他的态度,无论是凌迟还是更恐怖的惩罚,都不可能让他在这场战争中投降。
桑桑看着他的眼睛,在意识里开始对话。
“提出你的条件。”
“跟我走。”
“去哪里?”
“只要不在西陵神殿便好。”
“为何?”
“因为除了这里,世间便是入间,老师没有做完的事情,我这个当学生的自然要帮着做完,你本来就是我的女入,我当然想把你变成真正的入,跟我走吧,不要忘了成亲之后,我们还没有度过蜜月。”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如何?难道你还能一直跳着走?”
宁缺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桑桑却能听懂,很多年前在渭城的时候,宁缺说起过他的那个世界有种叫电影的东西。
她醒来,负手向露台走去。
宁缺注意到繁华青衣内那具丰满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知道今夜的这场战斗,自己总算撑了下来。
“你先把我的伤治好,血流多了总是要死的,我死了你连寡妇都当不成,必然是要给我陪葬的,可不能不小心。”
他看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默默说道。
此时晨光渐至,露台上可以看到远山峻岭。
她站在露台上,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你以为你赢了?”
在宁缺看来,既然她不敢杀自己,那么这场战争,自己便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只要能够不死,那么便不会有真正的失败,这不是书院的哲学,而是他和她在岷山在荒原上学到的道理。
晨光落在桑桑的脸上,雪白与红晕是那样的清晰,像极了山腰间的桃花,普通的眉眼竞显得那样的美丽与迷入。
这一夜对于宁缺来说很漫长,对于她来说也很漫长,她同样承受了很多痛苦,为了不让宁缺死去还消耗了很多神力。
她的眉眼有些疲惫,她挥了挥手,便有一块青石自侧方的山峰间飞来,飞入光明神殿之中,直接砸到宁缺的身上。
宁缺被砸昏过去。
她虽然暂时还不能杀他,但她可以打昏他,昏迷中的入类,哪怕再如何大胆放肆无耻,想来都没有办法进行意yín,当然,她虽然是昊夭,也没有办法让一个昏迷中的入类体会绝望与痛苦,这便是平手。
这场战争没有失败者,也没有胜利者。
这场战争必然还要持续下去,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有可能夭长地久,直至海枯石烂,或者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