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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五章 血沃冀鲁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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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18团二营转入地道后,日军将寺庄、罗庄子、东槐庄炸成了一片废墟。没有找到坚守这几个庄子的小鬼子恼羞成怒,开始在废墟上四处翻腾,希望能够找到地道出口。

    退入地道的申远行、仉鸿印,与村长和民兵队长碰头后,决定三个连各留下一个排和民兵一起坚守寺庄、罗庄子、东槐庄地道,防止小鬼子炸开地道,让各村民兵派人领着营主力通过地道向集贤屯前进,去营救乡亲们。

    这个时候的集贤屯,由于日军来的突然,只有一部分在家的乡亲们在庆生老汉的儿子回村敲响大钟后下了地道,那些早早下地干活的乡亲们跑回村里后来不及进地道,被小鬼子堵了个正着。这下,小鬼子发疯了,看见人就开枪,见院门就砸。

    集贤屯距离子牙河比较近,八路军游击队在这里活动很频繁,屯子里早早就成立了民兵队,早早就开始挖地道。打沧县的时候,屯子里的民兵队还赶着máo驴车、骡马大车去给八路军搬运弹药。这两天,民兵队随区小队去执行任务,屯子里只留下村长海生和三个民兵。一大早,海生就带着三个民兵去给军属孙大娘拉粪耕地。这是抗日民主政fǔ定的规矩,战士们在前线和鬼子拼命,村里就要帮助家里种庄稼、收粮食,让战士们没有后顾之忧。

    一冬天就没有下过像样的雪,屯里的乡亲们都觉着今年的庄稼要绝收了,不料年前一场大雪化解了旱情,小麦开始返青了,长势还不错。海生觉得,要是chūn上再下几场透雨,让把chūnyù米和高粱种上,今年的军粮、口粮就有保证了。

    海生他们四个人拉了两车粪,到地里后,刚把粪卸完,准备套犁耕地,村子里就响起了报警的钟声。四个人放下手头的活计,赶紧抄起枪,哗啦啦推弹上膛,朝村里跑去。

    刚进村,兜头就遇上了冲进屯里肆虐的小鬼子。海生抬手一枪,把一个小鬼子撂翻在地。

    四个民兵对上日军精锐的第一师团一个中队,战斗结果可想而知。海生和他的队员们只打了几枪,小鬼子的机枪就哗啦啦打了过来。海生身子一颤,摔到了地上。睁眼四处一看,不光那三个民兵倒在血泊中,屯子里到处都是血和死人。一咬牙,海生把身上的两颗手榴弹都掏了出来,拧开盖,静静地看着几个围上来的小鬼子。

    小鬼子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头上蒙着白头巾、穿着黑sè粗布棉袄棉裤、倒在血泊中的农民,竟然比他们的武士道精神还厉害,临死之前还要拉他们垫背。几个小鬼子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高高举起的刺刀再也扎不下去了,连转身逃跑都忘了。

    看着小鬼子的傻样,海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用力拉响了手榴弹。

    “轰”的一声,两颗手榴弹同时爆炸了,从海生身上迸shè而出的鲜血,把冀鲁边早chūn特有的散发着芳香的土地浸染得殷红、清香。

    四个民兵的牺牲,彻底刺激起了小鬼子的野性。不要说大活人了,鬼子们连老乡们的耕牛、máo驴、生猪都不放过,看见就是一枪。集贤屯的空气中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可能看杀的人数太少,小鬼子开始在村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地道口,想把下地道的老乡们赶出来。

    申远行、仉鸿印带领二营主力通过地道摸到集贤屯的时候,小鬼子已经挖开了几个地道口,正往里面熏烟呢!

    看见八路军来了,地道里的乡亲们从绝望中一下醒了过来,围着战士们就说从地道瞭望孔中看到的小鬼子的暴行。庆生老汉的儿子打头,姑娘小伙都要给八路军带路,出地道打鬼子。

    申远行和仉鸿印判断留在集贤屯的一定是鬼子的小部队,不会超过一个中队,就决心消灭这股鬼子,给乡亲们报仇。

    三个小鬼子进到海生家的院里,开枪shè杀了牛棚里的两头黄牛,直接就拿刺刀剥开了,看样子是要准备煮牛ròu吃。

    这个时候,牛槽的底板被抽开了,八路军新18团二营营长仉鸿印从牛槽下面的地道口露出了头,稍微一打量,就跳出了牛槽,手里的驳壳枪砰砰砰连续shè击,把三个正在剥牛的小鬼子打得一头栽到了死牛身上。

    一击得手,仉鸿印领着从地道里出来的战士们控制了海生家的院子,战士们以班为单位,拉开院子里东西两面院墙跟的柴草捆子,迅速的向各个院落前进。很快整个集贤屯里就响起了爆豆似的枪声。

    鬼子中队长正在指挥士兵们四处挖地道,八路军的突然打击,让鬼子中队长大吃一惊,马上就伏地卧倒,手里的指挥刀不停地挥动,嘴里大叫着“杀给给”,指挥机枪疯狂扫shè。

    八路军是从地道里杀出来的,集贤屯又不同于寺庄、罗庄子和东槐庄,村里的院落没有被小鬼子的飞机大炮夷为平地,到处都是八路军的阵地。二营又是八路军主力部队,战斗力强悍,战士们依托院落和地道,一打一个准,小鬼子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陷入了地道战中,根本看不见八路军在什么地方,被动挨打。时间不长,小鬼子就支持不住了,开始向村外逃去。

    在屯子里杀人放火,坏事干绝,这个时候还想逃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八路军的机枪上了房顶,死死地封住了小鬼子的逃路,战士们的手雷、手榴弹从房顶扔下,炸得小鬼子爬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静等着挨子弹了。

    战斗结束,打扫战场,发现了五个被手榴弹炸伤的鬼子重伤员。按照八路军的纪律,得优待俘虏,还得给他们包扎、治疗、喂水、喂饭。二营的卫生员就开始给这五个鬼子伤兵包扎。

    这个时候,海生的婆娘已经从地道里出来了,跪在海生牺牲的地方哀哀地哭。不知道是谁告诉她八路军正在救治五个鬼子伤兵,海生婆娘不愿意了,找到申远行和仉鸿印说:“首长,俺在地道瞭望孔里看的清楚,俺男人是和小鬼子同归于尽的,连个囫囵身子都没留下。你们不能救这五个鬼子,你们得杀这两个小鬼子给俺男人报仇!”

    仉鸿印看看申远行,申远行把头转向了一边。

    仉鸿印把手里的驳壳枪保险打开,递到海生婆娘手里,做了个扣扳机的动作,转身就去和申远行一起组织部队准备转移。

    海生婆娘这辈子连只jī都没杀过,拿着驳壳枪站在那里手都是抖的。眼看着八路军卫生员就要把鬼子伤兵包扎完了,很快就会抬上担架往地道里送,海生婆娘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勇气,扑到鬼子伤兵面前,一把推开小卫生员,闭着眼,砰砰砰一梭子二十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听到枪声的仉鸿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婆娘行,替男人报仇了,不愧是英雄的婆娘。就是有点làng费,本来可以打死二十个活蹦luàn跳的鬼子的,让她一梭子打出去,只打死了五个鬼子重伤员。要是抬到没人的地方用刺刀直接干了多好?”

    申远行冷冷地说道:“八路军铁的纪律谁也不能违背。你已经是主力部队的营长了,要带头模范执行纪律。”

    仉鸿印一听就说:“好我的教导员,那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战士们杀的。是海生婆娘要给他男人报仇杀的。八路军纪律再严,也管不到海生的婆娘。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违犯纪律的。”

    申远行不再理会仉鸿印,喊来几个连长,要他们把小鬼子的军装脱下来,组织部队伪装鬼子在集贤屯警戒,注意和小鬼子部队的旗语联络,以免引起鬼子大部队怀疑。等到晚上,把鬼子尸体放火烧了。不然的话,小鬼子会对集贤屯大肆报复的。

    申远行估计的真对,时间不长,鬼子后续部队的旗语兵就发来了旗语,询问集贤屯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儿。

    二营通讯班的战士穿着日军军装,挥动着日军的小旗,告诉日军,遭到了小股土八路的sāo扰,已经彻底消灭,中队长阁下命令士兵放假两小时。

    一听说放假两小时,鬼子旗语兵知道这个屯子里的驻军又要幸福了,就不再多事,归队继续前进去了。

    消灭了鬼子一个中队,缴获了日军电台和密码本,接到报告的新18团团长杨忠就命令二营立即转入地道隐蔽,派人想法通过地道把日军的电台和密码本送到团部去。团主力很快也要转入地下隐蔽了。

    杨忠说团主力很快就要转入地下隐蔽,是因为现在他们正在打阻击,必须得把小鬼子的攻势遏制住,部队才能从容撤退。

    曾中生、蔡中命令冀鲁边各级地方政权、地方武装和新六旅转入敌后游击战的命令下达后,符竹庭已经看完了刘一民单独给他发的电报。

    见师长在电报中不但详细部署冀鲁边如何开展敌后游击战,还以回忆长征路上留守乐山一事鼓励自己,符竹庭就觉得热血上涌。他想不到,一个早已过去的战例,师长竟然念念不忘,而且还向máo主席、周副主席、朱老总他们报告。这说明师长了解自己的长处,高度信任自己、信任新六旅。

    符竹庭马上找来马振华,向他传达刘一民指示精神和曾、蔡命令,二人立即以冀鲁边军区政委和冀鲁边行署专员、副专员名义,给新16团、新17团和新18团以及冀鲁各县、区抗日民主政fǔ、县大队发报,命令各部队掩护地方机关和老乡们转入地道,鬼子所到之处,我村级政权可以以维持会名义出现,可以按照鬼子要求组建自卫团,将民兵伪装成自卫团,建立双面政权,应付鬼子,减轻根据地损失。

    符竹庭特意命令正在沧县、新海之间阻击日军的新18团,迅速结束战斗,转入地下,避免主力遭受重大损失。

    接到符竹庭的命令时,杨忠指挥一营、三营和火力支援营,正在边打边撤,拖着小鬼子主力缓缓南下。

    因为已经看到了鬼子炮兵和战机摧毁二营据守的寺庄、罗庄子、东槐庄的情况,杨忠知道,这次小鬼子是发疯了,村庄已经不足为凭。因此,他及时调整作战部署,把死守阵地、坚决阻击变成了阻击yòu敌,一打就走,把阻击战变成了袭扰战。这样部队的机动性就体现出来了,可以避免重大伤亡。

    杨忠不知道,他这一招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效果,那就是增加了鬼子的疑惧心理。因为在和教导师各部队交手中,小鬼子吃尽了教导师小部队阻击yòu敌的苦头。往往小部队阻击yòu敌的后面就有非常厉害的杀着。第一师团、第二师团都是在八路军教导师手里吃过大亏的,第一师团前任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就是因为被八路军这种战术吓破了胆,畏敌不前,才丢掉了师团长的宝座。现在虽然日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齐头并进,不惧怕八路军,但是谁跑在前面谁倒霉,那是一定的。小鬼子先头部队首先放慢了攻击速度,其它部队有样学样,自然就变得谨慎起来。

    杨忠不知道小鬼子的变化,此时他心里百感交集,感觉这冀鲁边的老百姓就是好,八路军说挖地道,老乡们在干部们组织下就大规模挖地道。八路军说改造大路、挖交通沟,老乡们就挖交通沟。要不是有交通沟掩护,光是日军的飞机就会把部队炸得七零八落的。现在好了,纵横交错的交通沟限制了日军车辆通行,小鬼子的坦克、汽车、装甲车只能在田野上跑,想从大路上走,门都没有。不然的话,以日军的机械化水平,恐怕一上来就把新18团主力包饺子了。

    这交通沟不但可以掩护部队转移,还可以作为战壕使用。部队撤一阵,就可以依托战壕阻击一阵,等鬼子开始炮击,部队就又转移了。这样子打下来,小鬼子的攻击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中午的时候,新18团主力撤到了沧县和新海交界处的公路边。在这里,遇到了沧县县大队,知道了沧县县政fǔ和各区干部已经组织乡亲们下地道,新18团阻击迟滞鬼子的任务已经完成。

    杨忠当即命令部队停止阻击yòu敌,部队下地道,准备跳到日军主力后面,打游击去。

    接到八路军阻击部队突然失去踪影的报告,日军第一师团师团长岗部直三郎中将满心狐疑,搞不懂八路军要搞什么花样。

    岗部直三郎自从被刘斌一枪打掉后,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整天yīn沉着脸,变得沉默寡言起来。nòng得那些旅团长、联队长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师团长阁下为什么不开心,人人都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岗部直三郎心里很清楚,这冀鲁边东边是大海,西边是津浦铁路,又有黄河隔断与山东腹地的联系。兵法上讲,这种地理位置就是死敌。这次日军大规模重兵合击,八路军逃无可逃,只有全军覆灭一条路。而且岗部直三郎还料定刘一民部在冀鲁边的兵力不会太多,充其量就是一、两万人马,还不够皇军主力塞牙缝呢!但是,岗部直三郎跟着寺内寿一研究过刘一民的战史,知道刘一民喜欢nòng险,擅长以弱凌强、以小搏大,八路军冀鲁边部队虽然兵力有限,但他们从沧县得到了充沛补充,弹药充足,如果他们真的想集中力量反咬一口的话,谁撞上枪口谁倒霉。当然,八路军如果胆敢反咬一口的话,岗部直三郎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被皇军主力团团围住,就算他们钻入地道也难道覆灭命运。

    一想起地道,岗部直三郎就感觉头疼,他不明白刘一民从哪里学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战法,竟然学开了土行孙,用地道来对抗皇军的空中优势。

    地道加改造公路、大路,让皇军的空中优势、机械化优势大打折扣。看来,等消灭冀鲁边八路军主力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规模抓劳工,破坏地道,填平交通沟。

    岗部直三郎有时就想,要是真有一天能抓住刘一民,一定要把他的头割下来,交给医学专家研究研究,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

    这一接到八路军阻击部队失去踪影的报告,岗部直三郎第一个念头是前面有八路军伏击圈,第二个念头是八路军钻地道了。

    两个念头在岗部直三郎脑子里交替出现,判断不清哪个是正确的。

    岗部直三郎无奈之下,要求航空兵加大侦查搜索范围,务必找到八路军主力的准确位置,命令各部队严格执行作战计划,务必密切衔接,不留空挡,稳步推进。

    军马站是沧县到新海公路边的一个村子。顾名思义,这个村子古时是为大军培育、放牧、转送军马的地方。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这里应该是北方少数民族入侵中原的军马场。

    日军占领军马站后,在村头遇到了十几个欢迎的人。

    中国老百姓欢迎日军,这事要是搁在卢沟桥事变时还有可能,那个时候日军早已收买的汉jiān会摇着太阳旗在城门口欢迎慰劳日军。向被八路军处死的山东大汉jiān马良就干过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在沧县的一个小村子出现这种情况,别说中国人不相信,日军自己都不相信。

    鬼子翻译官激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跑到欢迎人群的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糖块,往那些老乡手里塞,边塞边说:“乡亲们呐,乡亲们呐,总算是遇到皇军的朋友了。你们总算是觉悟了,大日本帝国那么强大,皇军战无不胜,土八路很快就会被消灭。你们欢迎皇军、和皇军配合,算是走上了一条光明大道。”

    领头的一个穿着棉袍、戴着眼镜的老者,抓住鬼子翻译官的手说:“翻译官,你替俺们向皇军美言几句。俺们都是村里维持会的,八路军来了后,算是没我们的活头,租子收不上了,穷鬼们不听话了,日子没法过了啊!”

    一边的日军军官听不懂老者的话,拉过翻译官就让翻译。等翻译官翻译完,日军军官还不相信,满脸狐疑地打量着这十几个人。

    那老者看见鬼子军官的表情,知道小鬼子不相信,赶紧招手,喊人捧上一坛酒,拍开泥封,倒了几碗,恭恭敬敬地端给几个日军军官,请他们品尝。

    鬼子军官喝完酒后,这才张口问道:“土八路的,哪里去了?”

    鬼子翻译官赶紧问道:“太君问你们,土八路往哪里跑了?”

    那老者战战兢兢地回答到:“回太君的话,刚才土八路和皇军打仗,俺们吓得躲在家里不敢看。我从门缝里看到,八路军朝南面跑了。”

    鬼子翻译官翻译后,日军军官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最里蹦出了几句哟西,然后又拍拍老者的肩膀:“你的,皇军的朋友的干活。”

    这老者是军马站的一个地主,是被八路军干部动员出来敷衍鬼子的。八路军干部给他说的清楚,敷衍鬼子的目的是成立白皮红心的维持会,掩护乡亲们,减轻根据地损失。怎么和鬼子说都行,就是不能干坏事。如果胆敢残害抗日同胞,必杀!

    只听他说道:“太君,我是这村里的维持会长,八路军来了后差点枪毙我。谢天谢地,皇军总算打回来了,我一家总算有救了。请皇军进村休息,我让大家伙杀猪宰羊,慰劳皇军。”

    鬼子军官一听,彻底相信老者的话了,让一个日军士兵拿过一面膏药旗,要老者chā在村口。并告诉老者,快快的做饭,皇军吃了还要去追击土八路。

    村里早已准备了,几大锅热汤热饭候着呢。小鬼子啥时候有过这待遇,百十号人涌进了村里,吃饱喝足后,鬼子军官当即任命老者当维持会长,还给他发了一顶军帽,要他戴上,快快组建自卫团,协助皇军围剿土八路。

    从军马站开始,日军所过之处,陆续建起了维持会。